白钰秀看着南无月手中的思无邪,张了张嘴,却如鲠在喉,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她自然想知道真相,可是如果真相真的是……真的是南璃月欲要害她,将她诱于此地,该如何是好?
白钰秀唯有沉默,但有时候沉默,其实也是一种答案。南无月嘴角轻扬,将灵力注入珠子中,记忆的幻象顿时便如流水一般倾泻于这片空间中,将白钰秀也包围了起来。
入目,便是一片粉红纱帐,她记忆中曾熟悉的柔婉轻吟响起在她的耳畔,而与之共和的,却是一道男子的粗重喘息。
白钰秀表情完全呆滞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可理智又告诉她,这的确是已然发生过的事情。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钰秀银牙紧咬,双手上青筋毕露,整个人已经处在了失控的边缘。她一双血眸紧紧盯着那罗帐,直至最后一声娇媚的呻-吟停歇,罗帐被掀起,南璃月坐在一容貌妖异的男子怀中,任凭上下其手。
看到这一幕,白钰秀原本微微颤抖的身体此刻却是安静了下来,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身体是冷还是热呢?心臟是跳动的还是静止的?周围是山岩还是流水?一切感官都突然失控,整个灵魂都随之颠倒,如同被整个世界所隔离开来。
啊,原来这就是死亡。
在亲自目睹自己最爱的人彻彻底底背叛自己的那一瞬间,绝望在心头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花,缠绕的根茎狠狠扎入了心臟最深处,疼痛到了麻木。
她看着南璃月问那男子要来困龙阵,看着她们欲要再起云雨,看着南璃月爆喝一声之后幻境消散,她始终神色淡淡,没有半点生机,像是一樽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为什么呢?南璃月不知道吗?只要她想,自己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是她生命里的光啊,如果她想称王称帝,自己完全可以作为她手中那把最锋利的刀,不管所面向的是谁,即便是被折断也无怨无悔。只要她想,只要她说,自己会为她完成一切她想要的。
为什么?要拿自己最最宝贵的东西,去换取困住自己的东西?明明,南璃月本身便是自己最好的囚笼啊,好到自己都不会去想着挣脱的囚笼。
白钰秀仰头露出一个宛如厉鬼般的笑容,斑斑血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南无月看向看着她的目光里混杂着几分同情,表现的像极了一个恰巧看到悲剧主人公的事外人。他叹了口气,“南璃月根本就没有达到衝击太虚的修为,向外传言衝击太虚不过是掩人耳目,去私会时族的皇子时婴罢了。只不过我也背其欺骗,想着趁其突破之际或许能给她找些麻烦,便去了族地,正好撞见了这一幕,随后便被发现慌不择路下逃入了一处险境中。所幸我带着我父亲给我的数样珍贵法宝,才没有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