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看自己,是怕被拒绝吗?
接过手提袋,她语气柔和:“谢谢。”
想好日后该怎么客气地把这些人情都还回去后,她体贴问:“游老师还有事吗?工作辛苦,早点回去休息。”
听出这是隐蔽的告别话术,游纾俞终于肯抬起头看她。
“明天我不需要工作。你也早睡,不要……到太晚。”咬了一下唇,她轻声嘱咐。
冉寻答应了,送女人进电梯。
直到回家,看见倚在客厅沙发上呼呼酣睡的sarah,她才明白游纾俞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也对,女人一直觉得自己爱玩。
从前冉寻急于撇清,但现在觉得误解也是一种好选择。
她打开包装袋,里面是羊绒材质的薄护腕,白灰色,看上去很暖和。试戴一下,尺寸竟分毫不差。
冉寻其实早忘记自己手腕有伤,刚才游纾俞提起时,她先是懵然,随后胸口滞涩起来。
毕竟那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雨天只有小概率会酸痛,很久都没发作过。
但游纾俞竟然还记得。
好像一道伤口悄无声息愈合,留下浅浅疤痕,当时不以为意,事后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痒。
冉寻旋转手腕,全方位打量。
是手工织的,内侧还绣了两隻风格简约的小猫头像。
不丑,但很抽象。
是在……假笑?
冉寻抿住唇,觉得自己被游纾俞隔空取笑了。
隻比她大两岁而已,表面端庄冷淡,背地里一点都没有姐姐的样子。
隔日是周日,还能再慵懒一整天。
冉寻摸摸昨晚才飘扬过海的爱琴,背谱子,接着拾起自己喜欢的书看。
她昨天见了太多人,需要时间来恢復精神,索性一上午窝在公寓里,减少说话频次。
走神时放空思绪,盯着窗外潦草筑巢的斑鸠看了许久。
“冉,半个月后安排了归国独奏音乐会,地点在嘉平的中心音乐剧场。”sarah翻她的日程。
“最近要想想压轴曲目了,虽然是即兴,但对你来说难度应该不大。”
冉寻一一含笑应下。可表面好说话,心思却已不知飘到何处。
吃过午饭,送sarah去她安排好的住处,一日时间过半。冉寻翻出上午始终没看的手机,逐一查收消息。
有几条新的好友申请,其中,有一条格外显眼。
“护腕上是小猫。仓促缝製,没能绣好,见谅。”
号主的身份昭然若揭。
冉寻倚进驾驶座,内心腾起微妙情绪。
原来昨晚护腕上那两隻猫猫头不是游纾俞故意嘲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