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包不慎弄丢,再一偏头,游纾俞看见了她潜意识里试图规避的那个人。
并让对方目睹自己最狼狈的一天。
冉寻与朋友们热闹说笑着,被小雨沾湿,模样依旧灵动漂亮,在人群里身材高挑,引人注目。
只不过短暂的四目相接,对方却存心想将她拉回来。
冉寻竟从一众朋友里脱身,走来与她并肩。
嗓音柔软,为她解围,还邀请她与自己走走。
游纾俞到主楼自习,她就巴巴跟在身边,拿张白纸勾画五线谱;去食堂吃最便宜的蔬菜面,她也跟着点一碗,咀嚼得津津有味。
最后,游纾俞无处可去,提着行李箱,在夜色笼罩的校园长椅上坐了许久。
冉寻坐她身旁,自来熟地提议:“要来我寝室坐坐吗?”
可能是临时起意,但自那一天之后,全都是蓄谋已久。
游纾俞当晚留宿在冉寻的宿舍。
之后几个月,都没有再搬。
冉寻会邀游纾俞来钢琴教室听她弹琴,会在她竞赛结束后送上亲昵拥抱,会特地在她深夜实验结束后,揉着惺忪睡眼赶来接她。
直到那晚,她们结识一个月,她爬上游纾俞的床,亲吻她的耳廓。
青涩地撩拨她,说“从朋友做起”,想和她试一试。
游纾俞无从想象,自己的心臟竟能跳得那样快。
身处同一间宿舍的每分每秒,对于冉寻来说是时进时退的试探,而对于她,是极度想靠近,却拚命按捺自己的甘之如饴。
“我那个时候本想说,可以不从朋友做起的。”游纾俞垂眸,冷静理性地剖析自己。
“可是没能说出口,抱歉。”
她怎么肯甘心隻停步在朋友关系,分明在很久前,就已经对冉寻抱有那样的心思。
“之后的那个初夏,和现在差不多的时间,你在嘉平中心剧场举办了首场独奏会。”游纾俞继续说下去。
“结束后,我在后台等你,你说,《秋日私语》是你最喜欢的钢琴曲。于是我也顺理成章喜欢上这一首。”
并且比起曲子,更喜欢弹琴的人。
从很久之前,无意的,单方面的那一瞥开始。
琴音早在游纾俞叙述初春场景那时就停了。
冉寻起身。
从听到游纾俞的声音娓娓道来那一刻,她早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伪装成不动声色的模样弹琴。
女人讲述的故事平铺直叙,克制易懂,却几乎句句都不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