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龙摇摇头:“俺不知道。德哥当时派了辆车来接俺,那车里面拉着窗帘,黑咕隆咚地看不到外面,俺坐着那车坐了好久才到地方。俺一下车就发现车子在车库里,然后他们就带着俺上楼,把俺带到一个屋子里,告诉俺在那儿等着,俺等到晚上,有人过来找俺,说大夫和要俺肾的人都到咧,然后他们就让俺换上手术服,然后就把俺推进了手术室,俺一进去就看到一堆大夫等在那儿,俺旁边的床上躺着要俺肾的人……”
“你等等!”一直在一侧安静旁听的蒋睿恒突然插嘴进来,他走到于金龙面前,追问道:“你说你旁边的床上躺着谁?”
“要俺肾的人啊……”于金龙眨眨眼。
“他躺在那里?!”
“是啊,”于金龙无辜地回答,“大夫要给他把肾装上,他当然得躺着了啊……”
此言一出,屋内的所有人表情都瞬间严肃了起来。于金龙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缩了一下脖子,顿时不敢出声了。
沈严的表情也变得更严峻了几分,但他和于金龙说话的声音还如刚才一样平稳:“没关系,你继续说。”
“哦……”于金龙又看了周围的其他警察一眼,这才继续轻声开口:“然后他们就让俺躺下,开始给俺打麻药,俺就觉得后背那儿疼了一下,然后就觉着困……后来俺迷迷糊糊好像醒过来过一阵子,听那些大夫说准备把肾装到那个人身上,跟着俺就又睡过去了……等俺再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告诉俺手术做完了,然后有个男的就给了俺2000块钱的红包……”
“给你做手术的是几个人?”
“四五个吧……俺记不太清了……”
“你上次跟我们说好像见过的女人,她在里面么?”
于金龙摇摇头:“他们当时都戴着口罩,俺看不清楚……”说到这里,他自己似乎也有些心虚,小声地解释道:“对不起警察大哥,俺上次骗了你们……俺卖肾是瞒着俺爹的,可是俺那天去看俺爹的时候下雨,俺换衣服时被俺爹看到那道疤了,俺爹问俺咋回事儿,俺就只好编个说法骗他。但俺爹偏要拉着俺来报警。俺寻思跟他来趟派出所也就完事了,没想到当时俺们一说他们就让俺们在那儿等着,然后俺就听到他们有人打电话,说又发现肾被偷的了。俺这才知道还有人也报了案。你们给俺看那照片儿的时候,俺估摸着她大概就是你们盯上的人,俺寻思俺顺着你们说,估计也不会冤枉她……”
说着说着,于金龙就发现沈严的脸色越来越严肃越来越冷,他看得出沈严生气了,说话声也越来越小,最后他几乎是缩在床上,小声道:“警察大哥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行为会给我们警方的工作带来多少影响?”沈严严肃地开口,冰冷的声音完全不复刚才的温和。“你报假警,我们警方就要花大量时间去调查一个本不存在的案件;而我们在你这里浪费了时间和精力,又会影响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且,你还随口编造嫌疑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些证词可能使一个无辜的人蒙冤甚至是遭受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