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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漫回问一句“几楼”,对面又不说话了。

她耸耸肩,这些鬼东西就喜欢故弄玄虚那套。

寂静像疯涨的病毒,无声无息侵占了这座黄昏即将莅临的楼,却并不令人感到安宁,那些昏暗与沉默,像潜伏在暗处的影子,追踪着无所知的来人。

石漫第二次上这台阶,反而警惕了不少,她凝神去听,调动五感到极致,寻找那条明显别有所图的大长虫。

她推测会引她去哪,突兀的吱嘎声就阻停了她的思绪。

石漫停下脚步,身旁挂着“3”的铁牌忽然掉落九十度,铁片擦过崭新的墙皮,尖锐声中抖落下点点白灰。

三楼。

她走出楼梯间,长长走廊如一条没有尽头的小道,延展向不可知的前方,黄昏的光一视同仁地穿过左右相仿的房间,铺上一层模糊神志的炫目,竟然有几分荒唐的神圣。

唯独一扇门开了一条缝隙,漆黑如墨的洞口,引诱她大驾光临。

石漫轻轻搭了一下门把手,推开了美术社的门。

干干净净的美术室里,罗列着画架和雕塑,墙上挂着同学们的优秀作品,那些线条与颜色,唯美而灵动,编制出各不相同的人物与故事,为这间画室赋予艺术的本魂。

唯独正中间立着的一幅画,盖着大红的布,在周围典雅的配色里,俗得别具一格。

石漫有些闹眼睛地皱了皱眉,她转开锁舌,以免门被风吹上,走到画前,一把掀开这陷阱欲盖弥彰的修饰布。

是一张白纸。

空荡荡的画纸似在嘲弄她的草木皆兵。

石漫摸了摸画纸,没检查出所以然,她又扫视了一圈画室,也没发现别的异常,或者什么奇怪的响动。

但她这么多年也不只靠五感,还靠她刀尖走过,野兽般的直觉。

有什么不详萦绕,那是“非常”的气息。

今天的落日格外好看,黄昏慢慢涂出一片瑰丽浓郁的色彩,余晖洒金,玫红滴血,像在天边描绘出一座异世的幻境,海市蜃楼般途径了人间。

石漫握着红布,眼睁睁看着窗外的黄昏降临,白净的画室被渡上一层奇异的光辉,暧昧而又萧索,像是被日暮垂怜的无人之地。

哒、哒——咔哒。

时钟归于整点,悠扬的放学铃声一前一后响起。

嘭——!

石漫回头,画室的门无风自合,特意别住的锁舌莫名弹了回去。

“你在看哪?”

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石漫转回头,空白画纸里陡然出现的少女抬起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多彩繁杂的大团色块杂乱又分离,像粘稠的淤泥扭动,攀附上她的手腕,竟有几分人的温度。

另一个“石漫”怪笑了起来:“……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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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响起,李临杰狠狠松了一口气,七中放学不准留校,除了高三,老师和学生都得赶紧滚蛋,他激动地一起身,差点撞倒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