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提醒你保持警惕。”相柳恢復了原本的声音,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但祂出现的时间总是恰到好处,“你对这种书感兴趣?野史而已……啊,也对,野史才有意思。”
“你认识?”
孔知晚正好翻到青灯将军的画像,就是经典的古人画像,无论皇帝谋士将军诗人都一个画风,甚至长一个样。
只是和其他相比,铜铁神铠都没撑起将军的身量,他看起来比流浪半生的落魄诗人都瘦削不少。
“傲慢悔婚的男人。”相柳有了点看戏的笑意,“那女人自飞枝头成凤凰,现在非常道人都算除妖阁阁祖的后辈,对他恐怕都是轻蔑和微词。”
祂说:“青灯神勇,战场无人能敌,但其人胸量不足,睚眦必报,阁祖翻身得势,他因始乱终弃被众人非议,又被收了兵权‘请’离京都养伤,对曾经海誓山盟的未婚妻怀恨在心,隐忍二十多年,最后鸿门设宴,与之同归于尽。”
孔知晚轻飘飘地合上书:“时隔几年几月的事,尚且会因为时间而流逝部分真相,更不要说这种野史,再多跌宕的生死爱恨,于之后人也只是唇齿一碰间,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她将书放回书架,指尖微动,咒令即成,连接书架里的所有书,文字像藏在夹缝的潮虫,蜂涌出缝隙,铺盖在整个墙面,形成一个正六边形的咒。
怎么和石漫的六字真言那么像?孔知晚皱眉,轻轻一推,书架就像一面轻薄的墙,慢慢旋转一半,这是一道暗门。
昏暗小屋里没有供奉的神像,也没有香灰味,只有零零散散的木头箱子,里面堆满了木偶断肢和残破符纸,扭曲地支起和坠落。
相柳不怀好意地“哦”了一声。
如果孔知晚没记错,送琉璃宝匣的就是咒木偶。
木偶的头都贴着人脸黑白照,正是这栋公寓的住户,四周立着几个还算完好的人偶,却没有贴着质感极差的打印照片,而是空白的光滑,甚至连表示五官的凹凸都没有。
而正中央木偶的后方,就有一张半干的符咒,刚写不久。
请召之书。
看来牵连“梦境教堂”的主谋就在这里了。孔知晚上前,低身去拿符纸,身前的木偶忽然一动,发出磨人又刺耳的咔嚓声。
孔知晚抬眸,木偶的头调转一百八十度,前后一致的光滑处贴着一张风格明显的阴暗人像,画作色块和色彩鲜明,就是业火除孽的画像。
这间房子的女主人。
木偶的头一低,画像中的女人猛地看向孔知晚,散乱黑发下双眼瞪得快跌出眼眶,浓烈的色块堆迭凑出油料的味道,还混杂着其他不容深想的古怪味道,
“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