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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琉璃本身作为佛教“七珍”之一,本是消病避邪的灵物,不同颜色的琉璃有不同的寓意,比如绿琉璃保平安,琥珀琉璃催财运等等。

而通透的白琉璃寓意佛法无边,都是很正派地用作护宅护身,有“镇守”的意味。

石漫猜测,琉璃宝匣原本就是镇宅或者保护宝物用的,相繇那狗抢去做装仇人的棺材了。

而且很可能从巫毒家抢走的——地宫就是巫毒家的千人坑,墙壁后都是琉璃,棺材里也有琉璃,就是天然的琉璃宝匣,放他们进去养蛊争斗。

琉璃宝匣可能原来没有九个,相繇杀光巫毒,还要霸占他们的坟,用他们家族的琉璃做宝匣,以灵物行邪诡,让他们哪怕身死消亡,也继续背负新的罪孽。

用琉璃这样的珍宝引镇守无辜者的尸首和怨恨,这才是真正的亵渎和挑衅。

地里长不出琉璃,巫毒家的琉璃是从别处拿来,埋在地底,给他们的神鸟凤凰建造地宫,也算“攒功德”。

而乌山进入非常世界成为相繇梦境的镜像时,白玉树会发出琉璃般的光芒。

石漫怀疑那就是真正的琉璃。

符纸的血咒令就是寻找琉璃的,巫毒家将琉璃藏在地下的墙壁泥土里,很有可能是因为这种琉璃本就适合或者长在地下的土壤。

而且……石漫抿唇,她擅长的心理建设好像失灵了,明明梦境里散不去,一到雨夜就浸入她的记忆深处,但她还是没习惯。

刻在双眼的咒令失效,她还是不敢看白里五彩到艳诡的颜色。

比翠树和鲜血更浅,却比她所见一切都更深的颜色。

她眼前一直蒙住灰白黑的薄纱,遥遥看着世间的色彩,她曾经喜欢的变幻、绚丽,像童话里长出的荆棘,唤醒永远无法麻木的噩梦。

直视凤凰炽热的火焰,她就靠在冰冷的池水缓解许久。

更别提之前的每一次,她一人独自躲在冷寂的小屋,好像远离了人烟,藏在黑暗里,点燃武神像前的香火,或者那盏青灯,她安静又愤怒的心时刻清醒着,忍耐着,磨成锋锐的刀刃。

她有时候一抬头,扫到青灯将军威严冷肃的眉眼,会有一种同命相怜的荒唐感,大概将军余生的每一晚,独守在昏暗的城府,伴青灯,磨冷枪,也是如此。

真相。诉我真相。

报仇。报我血仇。

解我憾恨。

她慢慢呼吸,像每一个夜晚,压製自己的情绪,努力控制住颤抖的手,罩在黄符纸,纸张微微抖动,却震得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