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如同一团乱麻,而且越理越乱,更糟的是,梳理出的十数种结果全都只会让人杀心顿起。
戚怀风这些年在外游历,见了不少荒诞且匪夷所思的破事,可不管哪一件拎到面前,都不如他现在亲身经历的这些。
杀意和疑问攒得太多,他一时连眉心都疼了起来。
“一味猜测也不是办法,不如试着找师尊问个清楚。”戚怀风慢慢掐着眉心,心中暗道,“师尊或许只是被那个丹修蒙蔽,若能揭穿它……”
他实在无法对这件事坐视不理。
因此现在再不想看到那两个同门,戚怀风也还是将附近的宫人支走,然后闭了闭眼,紧抿着唇往寝殿走去。
……
寝殿当中。
少城主正在被客卿抱着摸尾巴。
沈映宵刚才伸尾巴的时候大义凛然,此时被摸了两把才知道后悔——虽然这东西完全不像他本身的部件,可反馈回来的触感却无比真实,甚至比往日更加敏锐。
凌尘认真品鉴,沈映宵一本正经地撑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了,又挪动着想跑。
凌尘回过神,转头看到徒弟脸上漫起的绯红,略微一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真正想把玩的似乎不是这条鱼尾,而是那天晚上抵在自己腰侧的腿。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下一瞬,简直像在迎合他的想法一样,那条鱼尾忽的闪过一片银光,而后银纹褪去,化成了两条修长的腿。
……
沈映宵方才心跳加速,满脑子想着怎么溜走,一急之下竟真的疏通开了体内堵塞的浊气。
他心里一喜,可还没等钻回被子,便被重新握住了脚腕,凌尘轻声问:“你可知我方才在想什么?”
沈映宵:“……?”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不兴猜。
正想岔开话题,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
沈映宵一个激灵,倏地回过头,就见他安排守门的傀儡已经化为飞灰。而门口,总管保持着推门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沈映宵也僵住了。
反倒是本该最不适应这种场面的凌尘抬起头,望了戚怀风一眼,然后像往日里教导徒弟一般道:“擅闯长辈所在的房间,不合规矩。”
“……”
戚怀风沉默地关上门,沉默地转身离开。
等他彻底走远,沈映宵才终于回过神,他看向自家师尊,欲言又止:“……不是说修道之人不重规矩吗?”
凌尘转身将他放回榻上,拉过被子盖住:“这要自己去悟。”
沈映宵抓住被沿看着他:“那你怎么告诉了我?”
凌尘沉默了一下:“你或许尚未开悟,但你的心魔……似是已经悟了。”
“……”
沈映宵想起自己用分身调戏凌尘的过往,不再吱声,悄悄缩进被子,没脸见人地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尴尬又快乐的日子终归是短暂的, 最后还是得打起精神做正事。
——没多久,便到了结亲的日子。
沈映宵站在窗边,俯身看着院中的宫人来来往往。花轿、旗锣伞扇、大红喜字……各类东西都备了个齐全。
结亲之日, 大概就是那个乌龟一样的龙神现身的日子。
沈映宵原本还担心以凌尘这种喝了假酒一样的状况, 会不管什么龙神不龙神, 强行留在寝殿不走。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调息了一阵, 等体内残留的浊气杂质被彻底炼化之后,凌尘竟又像是变回了以前的模样。
沈映宵只刚开口说了一句“大局为重”,凌尘便点头离开, 回了他客卿的院落。
这让想认真劝他的人愣住了。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 沈映宵才堪堪回过神。他一时难以置信:“到了那日, 我可是要跟别人结亲的,他……他就这么走了?!”
剑灵想起先前主人认真打劝说腹稿的模样, 沉默了一下:“你到底是想让他走,还是不想让他走。”
“当然该走。”沈映宵跌坐回榻上, 感受着身边残留的气息, 莫名有一种被渣了的感觉, “可是, 就算是以前的师尊, 也不会就这么扔下我离开……”
剑灵:“那你去找他回来。”
沈映宵哼了一声:“大局为重。”
剑灵:“……”啧。
闷闷不乐了一晚上,到了第二日凌晨,有人推门而入。
沈映宵倏地抬眼, 却见是总管带着几个宫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