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烟还没说完,向默紧跟一句:“在这里待着挺无聊的,我跟你一起吧。”
“好。”
向默昨晚几乎没睡,淮烟也没休息好,让安诺开车送他们,两个人坐在后排闭眼养神。
安诺打开自动驾驶模式,又发信息问淮烟助理今天他们的工作安排,助理说淮烟今天上午有个会要开,不过是在两个半小时之后,下午需要去实验室跟进项目进展。
得知淮烟今天没有十分要紧的工作,安诺开着车在街上随便绕着路,想让后排的两个人多睡一会儿。
安诺打开适合睡眠的静音模式,调整好车厢里的温度和湿度,舒适的又能让人安眠的睡眠香氛慢慢散开,淡淡的花香萦绕在两个人的鼻尖。
一开始淮烟的身体还绷得很直,只是闭着眼养神,但在安眠香薰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熟了,头一歪,直接靠上了向默肩膀,呼吸渐沉。
向默也在迷迷糊糊的边缘,但他还没彻底睡着,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睁开眼看到淮烟的头枕着他的肩膀,动了动身体往淮烟身边挪了下,小心拖着淮烟的脸颊扶了扶,找了个能让淮烟睡得更舒服的姿势后自己才闭上眼,很快也睡着了。
下车时,安诺又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提神营养剂,喝完营养剂,混沌的疲惫感退去,两人都精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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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烟现在不再刻意隐瞒向默的存在,毕竟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他身边多了一个人,跟他死去的老公祝城渊还一模一样,这样的事想压也压不住,很快就会在他们小范围的圈子里传开,然后会越传越广。
淮烟开了会,结束后就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向默一直坐在沙发上等他,把玩着桌子上的小白瓷茶杯。
有人打他侦探社的工作电话,来电是个女人,向默问她有什么需求。
女人深出一口气,说是想抓老公出轨,让他去找小三儿的住址跟信息。
女人说完需求,开始在电话里诉苦,说她跟她老公这些年不容易,十八岁就在一起了,现在已经十二年,说他们虽然没孩子也一直过得好好的,最近她老公总是夜不归宿,偷偷打电话,身上经常带着陌生的女人头发跟香水味,银行卡也有大额支出。
说着说着她情绪彻底失控,哭着喊着说可以加钱,无论多少钱都可以,她还突然改了自己的需求,不仅要找到人,还让向默直接做掉她老公跟小三儿。
向默一听这话,赶紧开导了她几句,提醒她别想不开做傻事,杀人犯法,没必要为了那样的男人毁掉自己的后半辈子。
女人越哭越厉害:“我不甘心,我气,我恨死他们了。”
向默:“好男人多的是,这样的男人要他何用,离了找个更好的。”
女人擦掉眼泪跟鼻涕,想起华生侦探社的帅老板,又想起迷尹街群众对向默的评价,脑子一热,开口问:“我还能找谁?找向老板你吗?”
向默的手机声音不小,淮烟坐在办公桌后面也听到了,心想找他可不行,他是有主的,但为了不刺激对面情绪崩溃的女人,淮烟还是忍住没冲过去夺走向默手里的手机。
向默又安抚了女人几句,等他确定女人彻底放弃了杀人念头,又给她介绍了一位十分优秀的离婚律师之后才挂断电话。
向默发现淮烟一直在看他,举了举手机,老实交代:“她最后说想约我吃饭。”
“那不行。”淮烟抱着胳膊,半垂下眼睫。
向默回望着淮烟:“嗯,当然不行,所以我拒绝她了。”
能清除现在的记忆吗?
齐烨梁也来了公司,问淮烟后续安排。
淮烟跟向默商量了一下,让齐烨梁继续秘密调查,根据林弘天的提醒,还有从孟宁那头套出来的关键信息,这次重点放在迷尹街东区上,把中心点设在马泰之前消失的东区垃圾场附近,还有孟宁曾经任职过的迷尹街中心医院。
他让齐烨梁撤出之前所有的熟面孔,全部换上新的人,假扮迷尹街的人,最好能混进垃圾处理中心任职,尽量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尤其是林弘天那头。
还有一点淮烟没说,他父亲淮正卿那边,他会自己亲自调查。
淮烟的助理进来汇报工作,视线总是瞄沙发那头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刚刚淮烟带着向默直接从专属电梯上了顶层,有人在楼梯拐角无意间看到了向默的背影,说向默很像一个人,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还跟助理嘀咕了一嘴。
一开始助理只以为沙发上的男人是哪个客户或者朋友,但以淮烟的脾气,淮烟并不会让客户或者朋友在办公室里干等他,而且那个背影,真的很熟悉。
淮烟看助理的眼睛总往向默那头瞟,换了个项目问进度:“探测仪的项目进展如何了?”
“探……探测仪的项目?”助理猛地收回视线,不再看向默,探测仪的项目才刚开始,而且上个月才开了一次远程会议,这个项目还不着急,不知道淮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赶紧翻了翻手里的文件。
“探测仪的项目,正在研发新的金属应用材料,无论从韧性还是稳定性来说都要比之前的材料更好,这个项目的时间周期比较长。”
“好,我知道了,”淮烟说,“没别的问题了,你走吧。”
“好的淮总。”助理点点头应了,关门前余光又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一次他看清了向默的侧脸,脑子里突然白了一瞬。
太像了,很像那个人。
助理跟着淮烟已经七年多了,他还记得祝城渊去世的那一年,淮烟整天都待在公司里,每天很早就来,很晚才回家,大事小事亲力亲为,所有的时间都挤得满满登登,一个星期就把一个月的工作量完成了。
公司里的事处理好了,就跑到实验室跟进进度。
不少人都劝他该多休息,但淮烟只是嘴上应着,时间长了也就没人再劝了。
但一直持续超出身体承受度的高强度工作量,半年后淮烟终于挺不住了,重病一场。
淮烟生病没跟父母说,身边只有一个机器人照顾着,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一个多月。
生病时被动的休息,跟自己主动的休息毕竟不一样,出院后淮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精力也比之前差了不少,但他还是没日没夜地工作。
最近这一年,淮烟看起来好像比第一年好了不少,但助理却看得出来,淮烟变得更沉默了。
助理还站在门外,刚刚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太像祝城渊了。
他又想,如果老板身边真有个能让他放下的人,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