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云雾飘荡,不受控制,祝城渊什么都没抓住,还把最爱的人丢了三年,留给他的只有痛苦。
淮烟在慢慢让祝城渊知道,两个人过的是日子,是生活,生活本就是琐碎又多味,酸甜苦辣咸,两个人得一起尝。
他们是两根缠绕的藤蔓,两个人得缠在一起,绕在一起,同时往上攀爬,不管是阴影还是阳光,不管是凛冽还是绚丽,都要一起感受才行。
“日子很长,我们以后慢慢过。”
淮烟的话是贴着祝城渊胸口说的,带着胸腔里轻轻震荡,快速捋平了祝城渊心里的褶皱跟起伏。
祝城渊像是溺水之后,肺里重新获得氧气,重重应着:“好,我们以后慢慢过。”
早上的叫醒闹钟从刺耳的闹铃换成了舒缓动听的钢琴曲,音乐声在房间里慢慢流淌,两个人越听越不想起床,倒是很想再闷头抱着睡两个钟头。
“闹钟怎么换了?”淮烟迷迷糊糊问。
“可能是安诺换的。”
淮烟磨蹭了一会儿才撑着胳膊坐起来,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们得起了,今天还准备了一些物资送到迷尹街,他们得去跟着看看才行。
两个人一下楼,安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温柔地跟他们打招呼:“先生早,祝先生早……”
“安诺早。”淮烟又问,“闹钟怎么换成了钢琴曲?”
安诺答:“音乐可以让人心情愉悦,你们的情绪好了,精子的质量也会高。”
祝城渊虽然撤销了申请,但安诺的模式已经被他调成了“备孕助理”模式,安诺把淮烟的早餐咖啡跟祝城渊的浓茶都换成了牛奶,他们每天需要摄入的肉蛋奶跟维生素,安诺都进行了精心的调整。
就连早餐盘里的煎蛋都是爱心形状,还用番茄酱在盘子上画了朵玫瑰花,跟花瓶里今早送上门的玫瑰花一样鲜艳,安诺邀功一样站在餐桌边。
“安诺辛苦了。”淮烟表扬他。
“不辛苦,先生用餐愉快。”安诺的声音变得轻软了不少,语速跟声调都慢慢的。
淮烟跟祝城渊听得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祝城渊先受不了了:“我还是把安诺的模式调回来吧。”
淮烟坐下:“只把安诺以前的声音调回来就行,其他的模式不用动,就这样吧。”
虽然不着急,但从现在开始调整身体状况,也挺好的。
而且,这个心形煎蛋跟玫瑰花确实不错。
新年一个吻
淮烟往迷尹街送了一批过年物资,里面还夹着不少地下城的城市旅游宣传手册,还有一个烟花燃放通知单。
淮烟已经跟林乾坤商量过了,小年跟年三十的两天晚上,他们会在迷尹街找个开阔的广场,晚上集中在广场上放烟花。
那些烟花都是往年地下城中央街区过节的时候放的烟花规格,又大又漂亮,运了两车能放很长时间。
自打迷尹街跟地下城签订过重建协议,地下城的太阳又照到了迷尹街,还没到下午呢,迷尹街广场上已经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在那等着了。
安防局的人在维持治安,虽然人多,肩膀碰到肩膀,脚踩着脚,嘟囔两句也就算了,打不起来也闹不起来,都是一脸期待,等着晚上。
淮烟作为地下城代表,被林乾坤推上台说了几句新年贺词。
祝城渊就站在下面看着他,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快过年之前,淮正卿也会带着淮烟去十三区福利院看他们,然后演讲。
他也像此刻一样,仰着头,眼睛不眨,有时候他的位置很正,能看到淮烟的正脸,有时候他的位置很偏,只能看到淮烟的侧脸。
跟那时不一样的是,淮烟下来径直冲他走过来,那个耀眼的人,会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然后跟他一起回家。
“刚刚我在上面看你,想什么呢,都愣了。”
祝城渊笑:“是看你看愣了。”
祝城渊总会在淮烟身上出神,不光在以前,他们当年正式在一起之后也一样。
他还记得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一到他需要长时间去监测站考察了,分开的前夜他就会浑身烦躁,必定睡不踏实,前半夜不放开淮烟,翻来覆去各种折腾,直到淮烟受不了了开始求饶,答应他有时间就过去看他。
等淮烟累得睡着了,他反而变得更精神,一直看着淮烟,哪怕淮烟就在他怀里。
淮烟累,睡得沉,他就一个人侧躺着,胳膊撑着头,能看他整整半宿。
淮烟第二天一醒,还以为祝城渊也才醒,一翻身骑到祝城渊身上,把祝城渊压在下面。
“你醒多久了?”
祝城渊不想被淮烟看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闭着眼说:“没多久。”
还故意压着喉咙,声音很像是刚醒的沙哑感。
淮烟在他黑眼圈上用力亲一下,好像用力些就能把他黑眼圈消掉,但不能,皱着眉又给他捋捋眉毛:“黑眼圈这么重,我以为你没睡。”
祝城渊是没睡,他之前在网上搜过,他这症状叫分离焦虑。
别人都说,热恋期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变淡,但祝城渊从来都没体会过淡的时候。
怎么会变淡呢?他是看都看不够的,怎么都看不够。
从迷尹街离开,两个人又去了十一区跟十二区的难民营,就在他们离开十一区难民营的路上,祝城渊跟淮烟说着话,扭头往车窗外看,儿童福利中心门口几个孩子蹲在马路边正在玩儿呢,有说有笑的。
一共四个孩子,都是黑乎乎的脸,眼睛亮晶晶的,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十岁,看起来他是领头的,带着其他三个小的,四个孩子手里互相传着一个东西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