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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这次伤的很重,按照医生的说法,只要休养七天情况就会有好转,但事实上并没有,反倒有种恶化的倾向。
但医生说没有大碍,可能是体质问题,只要多养几天就好。
沈羡开始还很疑惑,他的体质本就比正常人好很多,按理说恢复的也要比正常人快,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好呢?
这段时间顾衍很听话,她喂药喂饭都张口就吃,医生的各种治疗也都配合,所以沈羡更费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那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沈羡没有回公寓,顾衍怕她睡不好叫人给她买了个沙发床,因为纠结他为什么还不好,沈羡睡的不沉,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男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初始,她还以为是幻觉,顾衍从没在她耳边叫唤过疼。
这两天他的话很少,不知道是伤口太痛不方便说话还是其他缘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只有她问话的时候会回答,不再像之前那样跟她说些有的没的。
沈羡微微转过身。
下一刻——
她直直对上,那块血肉模糊的胸口。
光线昏暗至黑暗,唯独靠着医院旁路灯的光线,她才看清男人此刻在做什么。
到底是剧痛,男人疼的眉头蹙起,但脸上没什么情绪,将被纱布绑好的伤口揭开,抬手重重按上去。
沈羡惊得想叫出声,但不知为何嗓子被酸涩的液体堵住,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鲜血将衣服染红,他看上去不甚在意,自己又将纱布绑好。
光线太暗,但沈羡仍是看到他黑色短发下,额头上沁着的冷汗,他坐着缓了好一会儿,等身体的疼痛差不多能忍受,才准备躺回去继续睡觉。
只是刚准备躺下去,病房内的灯突然亮起,顾衍下意识看向已经坐起来的女人,脸上有过短暂的意外,但还算是平静,最后只是淡声道:“抱歉,把你吵醒了。”
看着他淡然的表情,沈羡气的身体都在发抖,脑海里闪过她前几天那句——我会照顾你,到你身体好透为止。
为了不让她离开,他就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是没有痛觉神经吗?
沈羡呼吸急促,胸口剧烈的起伏:“顾衍,你他妈还能再卑鄙点吗?你知道我会心软,还偏偏利用这点让我妥协。”
他就是故意的,他又在威胁她!
顾衍看着她的眼睛:“你心软,就说明你还在乎我。”
他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会一次次地逼迫她。
明明是他受伤,但看着他满不在乎地可以把伤口弄烂,像是根本不会疼,她心底还是可耻地对他心软。
他就是吃死她这点。
沈羡闭了闭眼,最后只是道:“对,所以我现在连自己都唾弃,明知道你是什么人,还是止不住对你心软。”
说完,沈羡不顾自己穿着睡衣,拎着包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沈羡又气又急,快走到门边突然转身,男人已经走到她身后,顺势撑手抵在门上。
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不支需要靠门板支撑,还是想把她困在怀里不让她逃离。
沈羡看着往下滴血的胸口,眼睛被逼到泛红。
他疯了是不是?
他现在根本没法下床!
顾衍黑眸看着她,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口,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下去,各种复杂的情绪盘踞在心口,唯有这样能让他好受点,哪怕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
他一次又一次逼她,却没有任何悔过的意思。
沈羡本来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口,但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连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她为什么要心软地去心疼他?
“不嫌疼是吧?”
她抬起手,用力地按在他的伤口处。
真的很用力,男人的身体疼的僵硬住,呼吸紊乱没有节奏,脸色瞬间变的虚白,但他只是隐忍地闷哼了声。
他其实可以阻止她,大概能阻止的。
毫不夸张的说,病房里安静的连跟针掉的声音都能听见。
沈羡看着他,眼睛里泛着红。
顾衍没有动,依旧圈着她的身体,神色淡然没有任何波澜。
“消气没,没消气可以继续按,”他瞥了眼自己往外涌出血的肩膀,“要是不满意,桌子上有水果刀,你可以再捅”
话没说完,沈羡毫不犹豫地又按了下去。
这一下比前一下的力道更重,他连站都站不稳,喉结发出细微的声音,抬手扶着墙壁才勉强没倒下去。
顾衍眼前的女人,忍着胸口的疼痛,扯了扯唇:“看来你比我认为的还要讨厌我。”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
他声音很淡,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不然呢,你不喜欢我动你的家人朋友,我只能对自己下手,不然你就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