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正谊亲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苏朝的面前,这般示好的举动配上这样的话本应该叫苏朝放低自己的戒备心,但现在算计的却是自己的孩子,苏朝自然是不可能没有防备的。双手接过茶水后就应荀正谊的心思主动说起了今日朝堂上面的事情。
荀正谊视线牢牢地锁在自己的茶杯之上,一改刚刚虚与委蛇的态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苏大人是觉得太子殿下好还是齐王殿下好啊?”说罢这话,荀正谊抬起了头,眼角竟然还噙着笑。
苏朝本想要拿起茶杯,此刻七分满的茶水却一下子洒落了下来,茶杯在矮桌上面打转了两圈才慢慢停住,一半的茶水都洒在了苏朝的下摆之处,看起来好不狼狈。苏朝应势急急起身,“可真是笨手笨脚,损了仪态了。”
本就是一小滩茶渍,却成了苏朝的脱身之物。苏朝与荀正谊又客套了两句,不失体面地告辞,只是刚刚荀正谊直白的问题仍是没有得到答覆,而荀正谊送过来的茶水也以打翻为结局。
“去查,去查十三年前甄淼甄大人与荀正谊之间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要。”
送官
甄诺是出过一次远门的人, 马车长途颠簸的感觉虽然不好受,但好歹没有到苏佩现在的程度,晕车加上水土不服, 才刚刚走了六天就发了一回高烧,整日就是吐酸水。
背上是甄诺轻轻抚弄的触感,说不上有效, 但至少能好受一点。苏佩单手撑在树干上面,整张脸都因为最近几天的行路而变得苍白,尤其是这双唇,惨白惨白的, 上头还有毛糙的起皮, 一点都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甄诺眉头紧锁着,视线牢牢锁在苏佩的身上,担忧之情可见一斑, 偏偏就没有办法,那些平时有效的法子在苏佩的身上一点作用都没有。折叶赶忙递上了准备好的巾帕。苏佩咽了咽口水, 无力地接过巾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胃里面还是翻山倒海的,一点都不好受。饶是如此,苏佩还是强撑着挤出了一个好受一点的笑容,“我没事了,舒服多了,启程吧。”这回连一个整年都没有在家过完就启程了,就是为了去外公那里绕上一圈, 但就算是离上任时间还早, 也经不起自己这般造。
甄诺握着苏佩的手, 这手冰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甄诺压根就不相信苏佩口中的“舒服多了”。
“还有两里地就进城了, 我们今日就在城里面好好休息,找个大夫过来好好看看。”甄诺轻声细语,慢慢将自己的五指叩进了苏佩的指缝之间,宽大的衣袖垂下来正好挡住了这交握的手。
“不”苏佩还想要拒绝,却看见了甄诺明显下弯的嘴角,这是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