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管这些。告诉我,你在无界之城里都经历了什么?”
亚宁和严静怡简单地交换了一番情报,说完后,亚宁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奇怪,白银中枢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们的。”亚宁皱眉,满腹的疑虑。
“管他呢,总归我们已经醒了。只要别再用全息模拟舱,白银中枢能拿我们怎么样?”严静怡也想学着亚宁的样子扯掉自己身上的生命体征检测器,被亚宁阻止了,“你先等等,我来帮你处理一下。”
严静怡:“处理什么?”
亚宁打开医疗舱的系统操作几下:“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咱们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看现在的时间。从咱们昏迷那天算起,这段时间不长也不短,咱们不止被转移到了洛登星,病房的访问记录里也没有霍尔曼老师。”亚宁解释道,“这很违反常理,不是吗?”
这种疗养院的管理还算正规,不会无关人员进来乱走。不止安保系统有访客记录,医疗舱也会自动记录所有靠近病人的来访者的身份,以免出现意外后找不到合适的追责对象。亚宁看过,他的那台医疗舱里只有他从首都星转院到洛登星后医务人员日常巡查的记录,根本没人来探过病。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他精神过敏,其实只要手边有台光脑能联系上霍尔曼,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可惜他们没有。
“白银中枢在无界之城里搞出了大动作。我们虽然是它的目标之一,但受牵扯的绝不仅仅是我们。”亚宁握着冰凉的输液杆,神色严肃地说道,“静怡,外面或许已经变天了,我们需要谨慎一些。说不定,外面除了白银中枢,还有一些人根本不想看见咱们醒过来。”
严静怡微微一愣,想起她在无界之城中经历的一切,点头:“如果周嵂和我们的处境一样,那他现在应该也醒了。”
亚宁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里……”总之要想办法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他们两个手无寸铁,总得先弄点自卫的手段。
“那就逃出去呗。”严静怡在亚宁惊讶的目光下光脚从医疗舱里爬出来,她刚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怎么说,先找个地方观察观察这里的地形和安保人员的值班规律?”
亚宁看着行动自如的严静怡,再看看连站起来都没什么力气的自己,破有些无语:“我知道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但咱们俩这差距太大了吧?”
严静怡看着亚宁这副孱弱的模样反倒觉得奇怪:“你都做什么了?不就是在医疗舱里躺着吗,怎么成这样?……倒有点像精神力透支的样子。是因为你在虚拟剧场里打太多模拟战了?”
亚宁想起自己在虚拟剧场里被迫不眠不休打模拟战的经历,顿时有些窒息。
和他相比,严静怡简直像是去度了个假一样。
“我的精神力已经在恢复了……但我们已经苏醒的消息瞒不了多久。最好在那之前想办法逃出去。”亚宁缓了口气,说,“实在不行,你就先走。”他对严静怡的战斗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刚才那句话我就当没听到。”严静怡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台闲置已久的机器正在逐渐恢复运转。
“我们连一双鞋都没有。”亚宁客观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离开这里。”
严静怡:“横竖都没什么希望,不如先试试。”
说着,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两人快速对视一眼,双双回到医疗舱里躺好,闭眼盖上被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金属门打开,进来的是医生和穿着蓝色制服的专业护工。
“他们就是从首都星被送来的那两个军校生?”医生说,“真可惜,明明都是s级精神力的人才。”
“是呢,听说还是联邦中央军校来的。”护工说道,“可惜心理过于脆弱,因为联合军演的事,都被打击到有弃世心理了。”
……呸,鬼才有弃世心理呢!如果他们两个都该弃世,那联邦代表队剩下的学生都别活了!这种借口也有人信?严静怡和亚宁在心里吐槽道。
医生手上拿着平板,习惯性地走到离门最近的那台医疗舱前去检查各项数据。
他略微俯身,凑近严静怡胸膛一侧的医疗舱控制面板。
严静怡就在这时睁开了眼。
医生一愣,面露惊讶的神色,刚说出一句“你……”,就被严静怡一个锁喉撂倒在医疗舱里。
几步外的护工瞪大眼,下意识后退,正想摁响手中通讯器上的警报按钮,就听见“咣当”一声——护工软软地瘫倒在地上,通讯器也滑向一旁的角落。在他身后,举着输液杆的亚宁下意识松了口气。
幸好亚宁只是体力透支,对肌肉的掌控力还是如常的,这才能精准地把人给放倒。
严静怡把医生和护工的外衣和鞋子扒下来,把他们俩扛进医疗舱里。军校生下手有数,他们俩最多晕一两个小时,很快就会醒过来。
严静怡穿好医生的外套,把胸牌戴好,看着亚宁换上护工的蓝色外套。
严静怡:“不知道周嵂在不在这儿……”
亚宁:“那个医生拿着的平板应该连着疗养院的内部系统,你查查看。”
严静怡拉起已经昏迷的医生的手,用掌纹解锁平板,查了一会儿,摇头:“没有他的入院记录。”
“那他就是还在首都星。”亚宁说,“有周影照顾,周嵂应该没事。”
几人转身离开病房,走上安静的走廊。
“疗养院四周有重重牢固的墙壁,几个出口也有人把守,应该很难混出去。”亚宁站在窗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对严静怡低声说道,“我们先去职工办公室,借个公用光脑。”
有些职工办公室里是会有公用光脑的,公用光脑功能有限,但是并不上锁,也能联网。想要获取信息,这是最快的方式。
严静怡:“你能黑掉这个疗养院的安保系统吗?”
亚宁:“我是机甲兵不是通讯兵……”
两人摸进一个无人的办公室,打开公用光脑,粗略地浏览了一下星网的各大头条。
首先是两国的联合军演已经结束,军演中发生了意外,两国代表队都有伤亡,具体责任方还在追究中。
其次是总统忽然病重,副总统很有可能会在任期内暂代总统事务。面临最高执政官的人选更迭,联邦军部的统领宁鸿雪在这个关键时刻向议会提出了议案,希望修改联邦的《军事安全条例》,允许军部能暂时脱离政党内部的程序桎梏,只由军事检察院进行监督,以便军部能保持中立的立场。但这个议案的推行受到了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