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好本想问他干嘛,就见长河县的衙役居然已经带着看守找过来了。只是人群中太过热闹,那衙役看见知县在发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怕上来触到霉头,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见着赵好和卫知拙主动走过来,那衙役也是松了口气。他是认得赵好的,便道:“这就是案发那晚院外的看守。”
又冲那看守道:“李小郎君问什么,你便答什么。”
看守听了,战战兢兢地应是。
赵好见状,朝那衙役拱了拱手算是道谢,又朝看守笑了一下,亲切地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和元老爷的死无关,只是需要你帮忙提供一下信息罢了,不用害怕的。”
那看守听了,又见赵好面善,果然放松了不少,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赵好便问:“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元老爷带着大少爷进了书房后,都有什么人来过吗?”
看守闻言,仔细回忆一下,谨慎地答道:“二少爷三少爷,孙夫人吕夫人都来过,还有一个送参汤的婢女。不过吕夫人在外边崴了脚,没进院子。”
赵好于是又问:“那他们来去的时辰和先后顺序你还记得吗?”
这就有点为难人了,不过看守的职责就是紧盯来往人员,所以他想了半天,还是有些模糊地说了出来。
赵好对照了一下,发现基本上和众人的供述没有太大出入。
不过也对,好几个人昨晚的行程都有交叉,若是撒谎也太容易被戳穿了。
赵好沉思一会儿,便先叫他回去了,又嘱咐道:“之后知县可能还要找你,但不用怕,只是问些问题而已。”
那看守听了,忙不迭地点头,一溜烟地离开了。
赵好想了想,觉得好像没什么头绪,于是歪头看向卫知拙,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卫知拙摇了摇头:“不好说,但以尸体的状态来看,我们发现死者时,他已经死亡了四个时辰以上。”
“送参汤的婢女是最后一个不在怀疑范围内,并且亲眼见到了元老爷的人。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她离开的时候,元老爷一定还活着。”赵好算了一下,“所以元老爷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亥时三刻左右到丑时之前了。”
随后又皱眉道:“但是一个半时辰也不算短了,况且有下毒这个可能在,凶手可以动手的时间还要更长。”
卫知拙不说话。
赵好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直接空手套白狼,问道:“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谁?”
突然被点到名的卫知拙:“……”
但即便是卫知拙,这会儿也只能说一句,赵好这招用得太早了。
这件案子的嫌疑人太多,杀人手法也有两种,更说不清究竟有几个人在昨晚动了手。线索不齐的情况下,即便是卫知拙,现在也无法找出确切的凶手来。
沉默片刻,卫知拙只能道:“元栖和元杏作案的嫌疑是最小的。”
这我也看出来了!
赵好不信卫知拙就知道这些。
她以前每逢在家里吃完了蜜饯,总要不信邪地晃一晃那装蜜饯的罐子,期望还有一两个黏在罐底。这会儿便也一样,试图“晃一晃”卫知拙,叫对方掉点什么东西出来。
赵好看着卫知拙的眼睛越发水汪汪:“还有呢?我先前问了那么多,你就没听出来别的什么吗?”
卫知拙看着她,好一会儿,无奈地被晃出来一句:“听出来……听出来你刚才问话问得挺好的。”
赵好:“……”
好吧,确乎是空空如也了。
猫猫失望。
作者有话说:
卫知拙:糟糕,她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了。
qaq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可爱已经猜出手法来了,希望不要剧透呜呜呜
(小修一下,增加了一点细节)
继看守之后, 那名送参茶的婢女也很快被找到了。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送的参茶里被下了砒‖霜,但元老爷突然暴毙,任谁也会有猜测的。这婢女心中惧怕, 便在府里找了个偏僻的库房偷偷躲了起来, 叫长河县的衙役们一顿好找。
这时门客们已经被驱逐干净,但天色渐晚,也不适合再问话,知县便命人把守住元府的各个大门, 确保凶手不会逃走后,放众人回去休息了。
赵好和卫知拙同知县一起审问了那被抓到的婢女, 但和二人预料的一样, 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知那不知,那参茶是谁让你送的, 你总该知道吧?”知县都问得有些急眼了。
那婢女吓得直哭, 呜咽道:“大人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送参茶没人吩咐,是府里的规矩!老爷从前做生意常在书房忙到半夜,那时就定下了的, 但凡他在书房呆得太久,都要送一碗参茶过去!大家都知道的!”
知县找人来一问,还真是这样, 元府上下都知道这个事儿,难怪连最咋呼的孙氏都不曾怀疑过送茶的婢女是凶手。
对方真的只是倒霉,恰巧值了昨夜那一班罢了。
知县长叹一口气,挥了挥手, 叫人将那婢女带下去了。
“衙役们找她的时候就问过了小厨的人, ”知县哀声道, “因为是半夜, 厨房里就一个厨娘守着,煮上参茶后她还出去解了个手,根本没人看见有没有人进过厨房。”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还怎么查啊?”
知县愁够了,一扭头,发现两位从西平县来的帮手正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头挨着头,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知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