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因为谢宇川的突然出现有戏情绪上头,缓过来之后突然莫名感到羞耻,在一想到刚才在楼下哭得那样狼狈,整个人就尴尬得不行。
他仔细听着卫生间里不断传出的水声,猜想谢宇川应该是在洗东西,时间有点长,他有点着急。
几分钟后水声终于停止,紧接着是谢宇川的鞋底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白榆他迅速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朝着谢宇川的方向望去。
“怎么不脱衣服?”谢宇川看出白榆的焦急,快步迎了上去,帮他把泛着潮气的羽绒服脱掉,又拿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温热的毛巾贴在皮肤上,让白榆忍不住轻轻扬起了头,谢宇川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着,像捧着易碎的瓷器。
等毛巾渐渐冷掉,谢宇川又牵过白榆的手,从指尖到手心又擦了一遍。
白榆就这样站着任凭谢宇川摆弄,眼眶热热的,想哭又怕谢宇川担心。
谢宇川把冷掉的毛巾随手丢到桌子上,自己坐到床边,拉过白榆的手,将人箍在身前。
“困不困,想不想睡一会儿?”
白榆的两只手被谢宇川攥着,说话时那人还有意无意地摇晃几下,讨好的意味明显。
白榆眼皮其实已经有点涩了,可他还不想睡觉,于是慢悠悠摇了摇头。
“那想不想吃点东西,我看看周围有什么餐厅,”谢宇川说罢就想掏出手机来看,发现白榆拉着他不松手,复又问道,“还是你想在酒店里吃?”
白榆没回答,只低垂着眼帘,半晌后才小声开口,“我想吃糖。”
谢宇川坐在那里比白榆低了不少,所以一直保持着仰着头的状态,此刻白榆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都能被他及时地捕捉到。
刚才在楼下看见白榆时,一整张小脸被风吹得有些泛白,被热毛巾捂了一会儿这才恢复了点血色,眼睛因为刚刚哭过,显得格外红润,含着一汪眼泪要落不落,可怜的要命。
谢宇川没忍住伸手在人脸上摸了摸,这才起身准备去外套口袋里找糖,在离开白榆前往他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白榆动作迟缓地眨动了一下酸胀的眼皮,一颗滚烫的泪珠顺着眼尾滑了下来。他紧张地回头看了眼,发现谢宇川正背对着他掏兜,这才放下心,乖巧地坐在谢宇川刚刚坐过的地方。
刚才那一下真的只是眼睛不太舒服,白榆自我安慰。
细想以前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哭的性格,就连被赶出家门这么大的事都没流一滴眼泪,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毛病的,白榆偷偷算计,大概就是认识谢宇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