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这才如梦初醒,慌慌张张放下糕,一路小跑去书架上面拿李策要用的印泥。
捧着印泥回到李策身边,她忽然道了一句:“这好像之前殿下为我盖额钿的情形呀。”
李策抬眼,看见余清窈两手托着印泥的瓷碟,确实和那天有些相似,除了现在他坐着而余清窈站着,所以自己的高度比她的要矮之外。
他把刻好的章交给她,笑道:“那这次给你来试印,好不好?”
余清窈接过新得印章,先瞅了瞅那尾栩栩如生的小鱼,又看见李策已经坐好,还对她仰起脸来,一副任由她发挥的模样。
“好呀。”余清窈笑盈盈捏着章先在印泥里按了按,也学着他之前先用自己的手背沾掉边缘多出来的颜色,然后对着李策的脸找了半天位置下手。
对着他白净无暇的脸,好似在哪里多出一笔都会有损他的俊昳容貌,实在让她纠结,忍不住问道:“殿下,真的可以吗?”
李策‘嗯’一声,十分大方地道:“随你喜欢。”
余清窈得了他这句话,也就没有什么再不敢了,举着印章从他的额心往下、路过鼻梁、略过唇瓣,最后轻轻把章印在他喉结上。
微凉的印泥落在上面,那敏感的皮肤就牵扯着喉骨动了动。
他睁开双眼,清润的嗓音已经变得低沉,“怎么选在了这里?”
余清窈咬了咬下唇,伸出一根指头,虚点着那处,“臣妾喜欢这里。”
她的嗓音绵软,就好像裹了糖的果子,拉出甜甜的糖丝。
李策垂眸瞧了她纤长的手指一眼,哑声问道:“为何会喜欢这里?”
“殿下总是镇定自若,唯有这里偶见慌乱,见了臣妾……乱动的厉害。”
这也是余清窈自己平日里观察出来的,若说她这个人总是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而李策就比她高明厉害多了。
他可以稳住自己的情绪,八风不动,所以就很难让人看透摸清。
不过只要仔细观察,多少也能挖掘出一些端倪。
喉结这里便是一处。
尤其在吻她时,就像是失了控。
说完这句话,余清窈就窘迫的不行,都不敢再正视他幽深的眼眸。
李策凝视她,不由又咽了咽,带着喉结上那嫣红的小鱼上下翻动。
其实,他乱的又何止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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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喉结是凸起的, 小红鱼形状并不完整,但也不损它的生动。
随着主人的深呼吸,那条小红鱼就像是真的游动了起来。
余清窈越看越觉得这抹颜色真是太艳了, 好比洁白的雪地上突兀地落下一朵红梅,牢牢抓住她的视线。
美是美矣,可与李策实在太不搭了。
“要不, 还是擦了吧……”余清窈看了一阵心虚,想要动手抹掉这个痕迹。
李策却擒住她伸过来的手,轻轻吻了下她的指尖,唇瓣上湿润的暖意瞬间将她的指头裹住。
“不用。”李策笑着婉拒她的好意。
余清窈浑身一颤, 愕然地盯着他的动作,动也不敢动。
李策松开她的手指,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那挺拔颀长的身躯犹如高大的乔木, 能遮住风雨,也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就这般忽然笼罩在她这朵可怜弱小的小花头顶上。
蓦然拉开的高度差异也让余清窈紧张起来, 她脚跟往后退了一步, 险些就要直接倒到身后的书案上。
好在李策及时揽住她的腰肢, 帮她稳住了身子,才没有狼狈地摔下去。
而他另一只手还抽空把桌子上诸如刻刀、磨石等东西尽数拨到一边。
虽然他的好意让余清窈倍感温暖,可他这在身后清扫的举动也让她更警惕。
“我可以吻你么?”
即便做完一切铺垫, 到了这个关头,李策还是停下来,克制而礼貌地问她的意见。
余清窈眼睛都要瞪圆了, 吃惊得唇瓣半张开, 却没有声音能从里头逃逸出来。
仿佛已经词穷。
可时间不想等人, 李策的眸光越来越幽沉,而那滑动的喉结还在她眼前快活地涌动,迫切地提醒她,眼前这个人已经乱了,甚至他还想把她也一并带乱。
拉进同样的漩涡里。
余清窈紧张地咽了咽,小手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犹犹豫豫道:“嗯……本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臣妾今日擦了唇脂,待会要是没了,会被他们看出来的……”
她自以为高明的说辞却没有半分毫无用处。
“放心……”李策笑了笑,还是朝着她压下脸,声音擦过她的脸颊,顺着她细白的脖颈,绵长温热的呼吸喷涌在她的肌肤上,“这次不会弄掉你的唇脂。”
“为何?”余清窈被他斩钉截铁的肯定都弄好奇起来。
李策摆这样的阵仗,不是想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