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鼓响四声,铜锣响四声,四更天了。
端贤在她身后睡的很沉,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两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散落遍地。
对于冯菁来说,欢快是真,后悔也是真。世人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端贤是那种对下属既严格管理又尊重善待的人,换句话说就是让你挨着板子的同时还想继续给他掏心挖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很难不喜欢他。可是这种喜欢到底算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细想。
去年冯菁跟着他和城阳郡主的侄女一同出游。中途有个小官求见,不知道说什么啰嗦许久。小姑娘百无聊赖和冯菁搭话。字里行间都是好奇端贤是怎样一个人。冯菁趁机夹带了一些自己对月钱和王府多如牛毛的规矩的怨言。小姑娘听得咯咯笑。
冯菁摆摆手,“他这个人不好相处,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无趣、老套、特别没意思。”
正眉飞色舞之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说我吗?”
冯菁仿佛被一道炸雷劈翻在地,此刻她只想知道重新投胎是否来得及。她咽了咽口水,徒劳的试图挽回:“殿下您误会了,我……我……不是说你。”
说话间,他抬起手,冯菁以为他要打她,下意识的往后躲,头梆的一声撞到柱子。
她捂着后脑勺,眼泪汪汪。
“触柱自戕倒也不必。”端贤冷冷的说。
冯菁脸上讪讪的,他这番讽刺让人没法接话。他总是这样。
“回去把谨言慎行多抄几遍。”
“就这四个字吗?”冯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嫌少?”端贤挑眉。
“不是不是。”冯菁连忙摇头。
细想起来,他人总是不坏。就像这些日子以来,每次亲热过后,总是要把她圈在怀里说说话。他爱聊些有的没有,直到她声音渐弱,不再回应他。
胡思乱想中,她再次沉沉睡去。
湖心亭,接天莲叶,凉风阵阵。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要娶她做王妃。”庞拂余开玩笑道。
“暂时不会。”
看他满足的样子就知道晚上过的很精彩,庞拂余皱眉道:“什么叫暂时不会?”
“我的婚事身不由己,你知道的。可一旦找到血符咒的解药,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端贤看着远处的湖水,难掩声音中的疲惫。
“别开玩笑了,你的婚事,皇上皇后那边不点头,谁也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坐上成王妃的位置。”庞拂余眼皮狂跳,他开心担心端贤是不是老房子着火要开始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