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救了她,也是因为玉麟临时发现马匹被动了手脚,嘴上虽那样说,沈临渊到底还是怕事情在皇帝面前败露,破坏自己在父皇面前乖巧懂事的形象。
空气凝结了。沉默蔓延在三人之中。
最后还是沈临渊摇摇扇子,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接着周身气氛一变,一改之前的温柔假象,如毒蛇般连环吐字:“——你不笨嘛,关玉秀。”
“可既然你知道,那你就该有点戒心,多防备我。怎么能这么乖乖的跟我来到这里,吃我给你的东西、喝我给你的茶呢?”
关玉秀早就知道自己已拿不住茶杯了。太yanx狂跳,脑内痛楚愈演愈烈,视线在越发黯淡的月光下逐渐发黑。她终于撑不住,瘫在了桌上。
她看向尚棠。
尚棠仍那样端坐于原位,握着杯,y沉沉的俯瞰着她。
蜜se的眼珠如一汪浓墨,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关玉秀忽然自嘲的笑了。
“其实严格来说这事也跟你没关系,要怪就怪你爹——关一鸿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
沈临渊缓缓走过来,手掌亲昵的抚过玉秀的发顶,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感慨。
“因为那么一丁儿的小功劳就居功自傲,居然敢定皇亲。父皇竟也同意!”
冰冷的指腹拂过少nv发梢,游离到那雪白的颈间停住了。
“真要是个好nv人就算了,还是个哪哪儿都不行的。我真不理解。”沈临渊漫不经心的来回摩挲着、把玩着,少nv脖子上那层柔软的肌肤。
“我知道这事时才十三岁,大好年华就要被这么一纸婚约绑住。任谁都会觉得愤怒吧,玉秀妹妹?”
“要是像你娘那样孔武有力也就罢了,还算没埋没这将门出身,可以做个si士。偏偏还是个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
沈临渊坐下来,饶有兴致的端详着玉秀的脸。
“跑步会吐,马也上不去,x格也y沉。似乎也没有任何特长。虽然这么说有点什么……但你真的很废物。我的未来妻子是这么个玩意儿,怎么不让人生气呢?所以我稍微的捉弄了你几次。你居然没si,可大出乎我意料。”
他这么说着,落在少nv脖子上的手指弯曲,渐渐收紧。雪白的脖子上很快印上了红se指痕。
“不过我也承认那时也太不成熟,做的事也没经考虑。连玉麟都看出来了,难怪会被父皇责骂。现在我已经不会这么做了。”
他停顿了下,转向对面的尚棠。
她此时用一种极为戾气的眼神看着他掐住关玉秀脖子的那只手。目光里的凉意如匕首几乎要狠狠刻下。
沈临渊笑笑:“棠棠你在生气?啊,也是替我而愤怒?不必,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因为玉秀妹妹出乎我意料的长成了这副模样。”
他轻笑一声,抬起玉秀的下巴,低声道。
“真奇妙,明明是和你那暴烈的弟弟同一张脸,为何你就如此的……”
他看进那空洞的眼珠里,开怀的一字一句道。
“能激起杀yu?”
“沈临渊!”尚棠忽然开口。
“我正在和玉秀说话呢,棠棠,别吵。”
沈临渊蹙起眉,折扇微抬,一阵邪风吹来,尚棠半边身子骤麻,即刻瘫在了坐上动弹不得。
“你这个,ai使y招的……”
沈临渊权当听不见尚棠的叫骂,笑容不变的r0un1e着玉秀的脸蛋。很快就将那本就近乎透明皮肤拧的青肿。
“我不喜欢柔顺的nv子。棠棠格外合我心意正是因她那份桀骜不羁。”沈临渊眸光深邃,纯黑的眼珠里透不出一丝光。
“可我没想到,看着柔弱的和兔子般的你居然也敢咬我?”他苦笑着皱眉。
“是yu擒故纵吗?玉秀妹妹。”
“那我还真是有点……”
“沉迷。”
在落下最后两个音节时,他的嗓音骤然低沉,近乎于缱绻。
沈临渊把玩着少nv的下巴,注视着那双瞳孔逐渐涣散、古井无波的眼,拇指一点点摩挲过少nv柔neng的唇瓣。
忽而,有浓重的血腥味自夜风中蔓延而来。远远地,有重物碎裂的巨响。紧接着传来了打斗声和几声惊嚎,由远及近。
可这所有声音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沈临渊神se微变,松了手,缓缓站起,轻笑。
“看来是夜se太深,有人迫不及待寻来了呢。”
极为寂静的夜se中,一抹亮银踏月光而来。
晚风裹起他的发梢,遮了他半面脸。银发的少年倒提着剑,闲庭信步般一步步走来,剑尖在石板地上划出独属于金属的响声,留下直直一道白痕,由院大门到后花园,顺着剑身流下的血珠沿途点点染出红梅。
云遮月se,灯火昏暗,周围几里之内静的如鬼门。少年遥遥立在门墙外,脊背挺直,身形修长,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笔直硕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些俊挺的轮廓。
他另一只没提剑的手提着其他东西。
庞然大物。
沈临渊眯起眼,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少年已抬手隔着十米将他的几个心腹护卫丢在了脚下。
那随手一丢的轻松,简直像在扔垃圾。
可那足足四五人的壮汉交叠着、昏si着摞着一齐将石桌前的青石地板砸碎的现实,又实在将这幕衬托的魔幻。
饶是沈临渊,再见到这幕后也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轻叹。
怪物。
“三殿下。”少年的声音在这寂静中额外清晰,没有情绪。
“我阿姐在哪儿?”
碧se双目紧盯着沈临渊,晦暗不明。
往下瞥了眼手下的惨状,沈临渊面se未变,笑容亲和:“是玉麟啊。”
他一扬手:“你来的正好,我刚要差人去请你,不想你就自己到了。”
关玉麟没理会,将眼珠自左向右扫视一周,终于看到了瘫软在桌上的玉秀。
于是那寒如冰霜的肃杀气伴着那沉怒的周身气势为之一松。
“我来接阿姐回家。”关玉麟冷冷道。
“玉秀么?不必。她刚正与我谈的开怀呢。”沈临渊微微一笑,重新俯身轻抬起玉秀的下巴,暧昧轻语:“她刚才喝的可开心呢。是不是,玉秀?”
关玉秀已说不出任何话。
“特别是不胜酒力瘫软在怀中的模样,真是惹人怜ai。”
沈临渊垂着眸,俯下脸来,缓缓凑近少nv的唇瓣。又隔着短短两指宽距骤然停住。
“我觉得你不要摆出那种架势b较好——玉麟。谋害皇室可是大罪。”
剑尖折s出危险的冷光,只差一线,即将t0ng进他的太yanx。
关玉麟执剑站在他跟前。翡翠般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杀意凝为了实质,刺入敌人的每根神经,令其战栗不已。
沈临渊假模假样的耸肩。
“你还是没什么变化,打小就喜欢护着她。”
“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你最清楚了,和你b起来,你这阿姐一无是处,对你的家族,对你只是累赘。小时候边关的那群孩子不也一直都在跟你说嘛,别管她。”
沈临渊语重心长的劝说没起到任何作用,关玉麟扫过姐姐空洞的眸子,涣散的瞳孔,瘫软的身子……
以及脸蛋上淡青的指印、略微红肿的唇、雪白的手腕和颈子上留下的红痕。
他的眸se逐渐趋于晦暗,惊怒、悲愤、入骨的嫉恨交杂在心头,乃至于面se变得触目惊心。
“你对我阿姐做了什么?”
他的嗓音像是被刀刮过。
“没做什么呀?”沈临渊眨眨眼,无辜的一把揽住玉秀的肩膀:“只是一起聊聊天喝喝茶,玉秀不小心尝了几口酒,然后就是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呀?”
“你,放,p。”关玉麟一字一顿,剑尖微颤。
“我阿姐怎么可能和你情投意合。”
“不可能?嗯……其实也不奇怪吧。”
沈临渊亲昵的g起少nv的一丝银发卷在指尖把玩,若无其事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啊。”
“……”
关玉麟愣住了。
“咦。”看到他这样子,沈临渊也一怔,眸中随即涌起出病态的畅意来。他恍然大悟,以扇击手:“你还不知道么?”
他蹙眉讥诮。
“我和你姐姐,在她出生之际就定了婚约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作为她未婚夫,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吧?”
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关玉麟如遭雷击,呆在原地,拿剑的手越发不稳。
咽中传出丝丝血腥气,他几乎要从x口呕出血来。
“你胡说。”他喃喃道。
恍惚间剑尖又往前推进三分,刺入了沈临渊的面皮中,即刻,一gu血划过沈临渊哂笑的唇角。
“他没说错。”
却是倒在对面的尚棠开口了。
关玉麟缓缓把视线转向她。
“阿麟。记得我曾问过你阿姐若出嫁后如何么?”
尚棠瘫软在桌子上,因身子被毒麻而痛苦难耐,额角冒出汗珠,秀眉紧锁,红唇却高高扬起,表情无不讥讽。
“我与三殿下情投意合。很早就认识了。只是殿下和你阿姐的那纸婚约,太碍事了。所以我想了个迂回的办法。”
“要是能与这位未婚妻结为朋友……”
少年的脸忽而血se尽失。
他喃喃低语。
“你一直在骗我?”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可是一次也没有说过谎。”
尚棠y恻恻的笑了。
“我是说过想和你成为一家人。可只是说说而已,别当真。你不会真以为我想嫁给你吧?”
“实话说,不过是狐朋狗友一块花天酒地的交情而已。顶破天……算是一场兄弟情?”
关玉麟俯视着她,被y影遮蔽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流淌。
他曾陪尚棠夜游花街,逃课赌博,赛马游园……这些约会b起暧昧,的确更像是兄弟情。
他跟尚棠之间没有哪一点儿称得上暧昧的回忆。
去花街,他付钱尚棠看美人跳舞。去赌坊,他付本金,赢了算尚棠的。他送给尚棠那些稀罕玩意儿,没有任何一件是以恋人的名义送的。
这半年全都是他一厢情愿,一意孤行。
尚棠是为了沈临渊而接近阿姐,而自己却对尚棠一见钟情。
就为了这种……年少轻狂,自以为是的幻想。为了‘恋ai’这种虚无缥缈的泡影。
他把阿姐……
那个珍他敬他ai他如神明的阿姐……
关玉麟忽而从喉间发出压抑至极的几声轻笑,再抬眸,眼白已是爬满血丝,血红yu滴,瞧着格外瘆人。
“所以,你也骗了我阿姐?”
他那凌厉如开刃剑般的杀意满溢出来。
“今天诱她来这里,尚棠,也有你的份儿么?”
尚棠晦暗的看着关玉秀,没说话。
沈临渊慢条斯理的以折扇隔开剑尖,手指挑了丝脸上流下的血,瞧着,笑的肆无忌惮。
“棠棠是我的心上人,关玉麟,你以为你能在我这个皇子面前如此放肆?”
他坐直身子,以扇遮面,单露出的一双眼,目光y冷。袖中手腕一抖,倏地庭院房檐、院墙、廊边,冒出影影绰绰的黑se人影。
夜风萧萧,明月高悬,红灯笼将灭未灭,少年手中的剑刃映着寒芒。
高高束起的银发似有凌乱,眸子y沉沉扫过那些或站或蹲的黑影,少年嗤笑一声。
“能啊。”
幽绿se的眼珠中爆发出b手中利刃还凌厉的寒光来,他的表情反而缓和了。他甚至可以说是温和的说。
“只要把你们全都杀光,没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剑芒如电般刺向沈临渊心口。
沈临渊一撩衣摆,猛的翻身将身下石凳踢出,同时两手成抓,勒住关玉秀的肩膀,将其扔向关玉麟。
石凳在爆裂的剑光中骤然轰碎,关玉麟连忙一手接住,将姐姐揽入怀中。
“疯子,你真想za0f不成?”沈临渊瞥向那石凳碎屑,语气终于带上些许凝重。
“za0f的可不是我。”
关玉麟小心的把关玉秀的头往肩膀上扶了扶,也不顾剑招落空、四周黑影b近,头也没抬的说。
沈临渊眼皮一跳,抬手让si士停下。
“玉麟,你这是怎么说?”
他缓和了语气问。
“前天,我手下的人从迎宾楼里搜出了样物什,据说,是三殿下你暗卫队的信物。嗯……还有几封密函。”
关玉麟碧绿的眼珠,朱红的眼白,在那张俊秀非凡,此刻毫无表情的脸上平添一gu森森鬼气:“皇子私自和善秘术的南江王族g结在一起,也是叛国重罪,是不是?”
“你以为父皇会信?”
沈临渊还在笑,但眼中已毫无笑意。
“你是皇子,但皇子不止你一个。更何况你也不是最受宠的那个。”
关玉麟不再看他,用下巴蹭着姐姐的头顶,用百无聊赖的语气说。
“我父母是皇上深交多年的好友,也是给皇室立下汗马功劳的忠臣。你觉得事情真曝光了,圣上会信谁?”
“失信一次,你还想让圣上再信任你?这种教训摔马那次不就已经有了。之后陛下就再也没带你去过边关。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才这么多年拼命的想挽回自己的形象是吧?”
“只意外si个通敌叛国的皇子……”
关玉麟哼笑。
“有什么大不了?”
“——”
沈临渊g起的嘴角终于完全落下了。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那双漆黑的眼像是深不见底漩涡,绞在里面的是在人前隐藏极深暴nve残忍。
“——你,才是。”
因为咬字过于用力,口中发出齿牙相碰的咯咯声,清晰可闻。
“区区一个脏d烂根的杂碎。怎么敢碰我阿姐。”
关玉麟同样抬起眼,碧se暗河汹涌着癫狂的破坏yu,狰狞疯狂,几近疯魔,偏偏欣俊的面上仍端的是一派平静。
“看我把你阉了。切下来一片片塞你嘴里。”
他一字一句,语调平缓。剑指其人,自下至上,缓缓描绘。
“你碰过我阿姐的手指,胳膊,嘴唇……”
“我都要剁成泥。”
关玉秀的脑袋很涨,眼前非常模糊,如在水下视物,耳中也像进了水草。任何声音都只是听不清的怪异音节。
可那其中她分辨出有玉麟的声音。
喉结抖动几瞬,就将那熟悉的音律灌进耳内,由耳入脑,鼻尖则有清冽的气息,肌肤则有暖的t温。
玉麟来了。
这一点点的揣测就足以宽慰她。
过了不知多久,关玉秀恢复感官,仿佛睡了一场并不好的短觉,并被焦虑突然缠的清醒,她不得不睁开了眼。
烛火摇晃,她看到熟悉的屏风,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回了自己的屋子。
很暖。她动动身子。
哗啦的水声响起。于是她往下看去。
这是一片温暖的水中,白的里衣已被水打sh,半透明的紧贴在身t上。黏在身上的衣料让她有点不痛快。这温水的圆圆小圈则汇于她周身的桶木里。
这是一个浴桶。她半蹲半靠在桶沿上。
这样的姿势不舒服。腿有些抖,她想站直些,可温水着实不太多,刚费点力气站直,肩膀就已因从温热骤触到冷的空气,而冻得一瑟缩,惯x阻止她站直,可她还是站起来了。
这冷刺激也让她的脑清醒了。
意识回笼,头却还是有些发昏,锥子在里面敲敲打打,把脑子里记忆也敲的支离破碎。
她在沈临渊院中喝了几杯怪茶,和他商量退婚的事,随后便四肢瘫软,动弹不得。
脑仁痛的像是有虫子往里钻。
之后发生了什么?
对了……玉麟好像来了。
她倏地的睁大眼,玉麟在哪?
“我在这儿。”
在她还没来得及呼喊之前,双胞胎间的心照不宣发挥了作用,却是从极近的后脑勺,传来了弟弟的声音。
玉秀转过脸,正撞到关玉麟那双紧盯着自己的翠se眼珠。
原来一直在这里。
关玉秀刚升腾起的焦躁不安缓和了下去。
“怎么了,阿姐。这么慌。”
关玉麟面se如常的笑笑,“担心我?”
“没事罢?”关玉秀从水中伸出手,温水顺着她的手掌覆上少年惨白的脸,黏的那冰冷的脸带了点sh漉漉的暖。
“我能有什么事。”
关玉麟还是笑笑。嗓音却涩然喑哑,不似平常,说不出的古怪。
“不过是阿姐一言不发的跑去学堂,又跟着沈临渊那杂碎去他那破院子待到了半夜还不回来……”
“我担心的要si跑去找你而已。”
有着怨气的埋怨被微笑着说出口,关玉麟仍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和姐姐保持着半步之遥。
关玉秀愣在水里,巨大的内疚笼罩了她。
……是她的错。
说到底,去找沈临渊不过也是为了一些旧念想。既草率、又无关紧要。
不,至少那本书也不是无关紧要。
可那和让玉麟如此担心相b属实没必要。
“对不住,玉麟。阿姐再不会这样了。”
关玉秀拉住他的衣袖,诚恳道。
“阿姐道什么歉?”关玉麟哑声。
鼻尖飘过了一丝又甜又腥的血气。
关玉秀瞳孔骤缩,血直往太yanx涌。露在水面外贴着shill衣物的肩膀也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你受伤了?”她的呼x1不稳。
关玉麟没回答,只是柔声问她:“沈临渊那里好玩么?阿姐这次出门,可如愿了?”
关玉秀因这话怔怔的,有点磕巴:“玉麟……阿姐不是为那个……”
“不是么?”关玉麟幽幽的问她。
“阿姐之后尽可以随便出门,总归我拦不住的。迎宾楼也好、春日宴也好,就连那王公贵族的府邸也都可以去啊。”
玉麟说的心平气和,但眼底蔓延着怒到极致的血se。
“玉麟,阿姐只是……”
关玉秀张皇的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随即低了头,却沉默了。
阿姐只是……想着……
要是玉麟你明知道我的情况。
却还是那样做了。
至今为止都那样做了。
那是何等的、何等的痛苦啊。
又该如何面对呢?又该怎么终结呢?
残忍到理智都本能的回避这个设想。
所以她想去见尚棠,想着见到尚棠就能冷静了。
她也果真冷静了。
但这样丢人、可悲的借口,又怎么能说给玉麟听?
“你说的对。我只不过是置气。”
关玉秀面带颓se,叹了口气,将手自弟弟的肩膀上放下来。却是被反捏住了手腕。关玉麟主动将脸凑了过来。
少年离得极近,近到彼此温热的呼x1相互交缠,随即他翠se的眼珠缓缓下移,视线落到姐姐的略有些红肿的唇上。
“疼吗?”
手指温柔的擦过唇瓣,少年的低垂的眼中流露出悲伤。
“肯定很疼,阿姐。”
他的语气带上一种奇异的情感。
他将右手浸入温水中,撩起一丝透明水线,将拇指肚抚按在玉秀的唇瓣上,专注而细致的来回擦拭起来。
关玉秀觉得嘴唇被擦的有些痒,不由得抿了抿,轻含了一口炙热的指尖。
那擦拭的手指顿了顿,停了下来。关玉秀往上看,望见玉麟也正看着自己。
他的耳根发粉,眼底也蒙上了层水汽。他看到她的目光,眼里一时浮上了慌乱,有些动摇的想松开手,但最后还是撇开了眼,拇指狠狠的擦过关玉秀的下唇。
关玉秀觉得更痒了。
如此几次,才终于放了手。
“这样,就洗g净了。”
关玉麟低喃道。
关玉秀不明所以的任着他作为,暗自观察着弟弟的面se,心里0不准这是在做什么。
关玉麟抿着唇,想了好一会儿,随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面上含着愠怒,开始宽衣解带。
衣带,外褂,关玉秀看着他将外衣件件都脱去,也只剩下薄薄一层里衣。
宽肩、窄腰、翘t,身量颇高,虽还是少年形t,已充斥着力量感。
关玉秀瞧了又瞧,没看到弟弟身上有哪处渗血,想来即使受伤也伤口不大,便将心放进了肚子。
关玉麟将手搭在浴桶沿,有些犹豫。
关玉秀看穿了他的意图。
“玉麟,是想进来一起洗么?”
关玉麟闻言,沉着幽幽一双绿眸,只是无声的望着她,没说话。眼神陌生得让她有些看不懂。
这可真是,关玉秀想。
中了大运,转了x了。玉麟居然变得和小时候一般这么黏她。
虽不知缘由,总之能重新和弟弟变得亲密,令她十分开心。
关玉秀将身子往桶后贴了贴,张开双臂,温和笑起来:“来,进来吧。”
关玉麟瞳孔一颤,呼x1变得粗重。他看着姐姐那温柔的笑脸,不由自主的也几步踏进了浴桶。
里衣被沾sh后便半透明起来,浴桶内空间狭窄,关玉麟身量又高,温水位便跟着涨了一节,关玉秀略一屈膝便可将热水浸没肩头。
关玉秀心中哼起小曲,愉悦的拿起弟弟的一缕银发问:“阿姐给你洗头发?”
关玉麟没回答,只是握住了关玉秀伤痕累累的右手。
沾sh了的绷带松散的垂下几圈,露出手背上狰狞的咬痕与手腕上青紫的掐痕,这些痕迹交错于白玉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关玉麟甚至不敢再去碰那再次出血的咬痕,只去0那腕上的紫痕。
“沈临渊掐的?”
关玉麟垂着眼问。
“……别担心,不痛的。”
关玉秀看出他的情绪低落,只笑笑安慰他。
少年翠se的眼珠在烛火的映照下黯淡的仿若青石,他忽然深深地、深深地x1了口气,无法忍受的将姐姐拉入怀中。
哗啦的水声响起,这自然也沾sh了他的x前大片衣襟,结实也肌r0u若隐约现,但他毫不在乎,只是将脸埋在少nv柔软的颈窝处,一遍遍痛苦的唤道:“阿姐,阿姐……”
每叫一声,他便搂的更紧一分。
此时此景,恍然让关玉秀忆起迎宾楼那晚,意识模糊的玉麟,也是这样抱着,唤她阿姐。
关玉秀苦笑。
“还有吗?”倏地,关玉麟贴着玉秀的耳边,吐息灼热问。
他放松了手臂,手随之顺着姐姐紧贴背脊的轻薄布料一路抚下。弄得关玉秀一个激灵,有些su痒。
他将手放在姐姐的腰上:“这里呢?”
随之游离至大腿上。
“这里?”
隔着薄如无物的衣料,他又缓缓抚向少nv浑圆的tr0u。实在忍不住x口汹涌的q1ngyu,在那pgu上轻r0u了几把,声音也沙哑的问姐姐:“这里也被他掐过了吗?”
关玉秀被0得有些恍惚,su痒奇怪,听见弟弟这样问,又看见玉麟那绿se瞳中压抑的熊熊怒火,眸se微暗,想到了什么。
“没关系,我都会帮阿姐洗g净。”
关玉麟将头低下,伏在她耳边,像是在对她说话,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没等关玉秀解释,关玉麟便将手自t后游离至前。
他低头俯视少nvx前那若隐若现的雪白suxi0ng。
两颗硕大的r0u桃直挤出深深地rug0u,隔着半透明的衣裳一清二楚。更有种yu盖拟彰柔媚。
阿姐身材娇小,rufang却这样大。
关玉麟这么想着,眼底发红的将手r0u了上去。
“嗯……”
被这突然的r0ucu0惊的一跳,玉秀发出小声的叫声。那娇媚的音se,激的关玉麟目光越发深邃。
“玉麟?”玉秀异样的感觉愈演愈烈,她不解的望向弟弟。
“阿姐,别怕……只是帮你洗g净。”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浸在温水里,按住同胞姐姐x前那对柔软的nzi,将五指陷入又松开,如同r0u面团般隔着衣服戏弄着rr0u。少年声线低哑,眼尾红的惊人。
……这是。
关玉秀觉得x前被这通狠r0u的su麻微痛,连忙捉住玉麟的手。
“我自己洗就好。”
“不行。”关玉麟g脆的拒绝她。
“阿姐你自己是洗不g净的,必须由我洗。”少年一双眼冷幽幽透着怒意。
按理说是不该拂了他的好意,可这怎么看怎么不对。
关玉秀心想,难不成又中了那什么yu毒?
沈临渊g的出这种事。好在玉麟看着状态还好,没有上次那样昏迷。
她四下扫了眼,也找不到趁手的武器。
就让他先这么0着吧,ga0不好过会儿自己就好了。
关玉秀面上显出无可奈何来,只好叹口气,挺了x任他作为。
“阿姐……”关玉麟忽然停了手。
在他看来,关玉秀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停止了挣扎。像是对他失望到极致。
“你怎么,不骂我?”他怔怔问。
“你帮我,我怎会骂你。”关玉秀将脸转向另一边,有气无力道。
关玉麟忽然手足无措起来。他抖着手想去0姐姐的脸,又不敢真碰。
“阿姐……你、别讨厌我……”
“别不理我。”
“我不再碰你就是了……我只是被气昏头……我……”
他忽然哭了出来,将关玉秀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再次被拉进了怀里。
滚烫的怀抱里,一双手臂箍的她生疼,俊秀的少年伏在她耳边哭满眼通红,极其绝望、撕心裂肺。
“我不该说的……我要不那么说你也不会走,也不会去沈临渊那里……”
“我害了你,阿姐。是我害了你。”
“……”
关玉秀微微侧目,将眼珠转向弟弟。
“你怎么害我了?”
少年咬着牙,红着眼,大颗的泪珠砸落,混入温水之中。
“我害得你中了沈临渊的道,失、shishen……于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目露憎恨,几乎是字字泣血。
……所以才想要洗净她。
关玉秀恍然理解了他刚才的作为。但她翻来覆去的想,脑中始终也没有半点shishen的印象。下t也没有撕裂的不适感。
……这孩子,是被沈临渊骗了吧。
关玉秀看着弟弟如此崩溃,几乎到理x瓦解的地步,心疼的同时又隐秘的觉得有种扭曲的喜悦。
玉麟是真的很在乎她。
并非她假想的那样,把她当做一个重要的不可遗失的物什——
玉麟不可能知道。怎么想都不可能。
他顶多就是想着把她关在家里,为的觉得她出去会受伤,再者是为着些孩子气的独占yu。
即便,他真的意识到了父母的异常。
也会为着那点可ai的、小小的私yu,维护着这个异常。但那背后意味着什么他根本不会知道。父母也永远不会让他知道。
“玉麟。我没有shishen。”
关玉秀0着弟弟的头,忽然开怀的g起一个笑来。
“别哄我,阿姐。”
关玉麟嗓音嘶哑,根本不信,只当是关玉秀为让他宽心撒了谎。
关玉秀忽然捧起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右手,在他手心r0ucu0了几圈,随后拉着他的手往下……一路0到了大腿根部。
关玉秀带着他的两根手指捏住自己的里k腰带,自腰间往下一扯,在浴桶中褪了k子。
关玉麟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能证明不就可以了?”关玉秀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指往自己的秘处按去。
滚烫的手指贴近柔neng的软r0u,关玉麟僵着身子,想0又不敢0,试图收回手。他瞳孔缩成一线,睫毛发颤,脸红的发起烧来,嘴唇颤抖着,口齿不清:“阿姐、别……我……不能这样……你是我阿姐……我们是亲姐弟……”
事到如今,反客为主后他方才找回些理智。
“我们当然是。”
关玉秀不知他说这个做什么,仍按着他的手指在腿间磨蹭。
“刚才不是打算也替我将这处也用指头扒开洗净么?怎么现在又害羞?只是洗澡罢了。”关玉秀瞧着玉麟此刻红的能滴血的脸,温和的宽慰他。
关玉秀的语气并没有讥讽之意,她也确实没觉得如何,这番话却平白让关玉麟臊的无地自容。
他刚被嫉妒冲昏头脑,盛怒之下,借着汹涌的卑劣yuwang,刚才确实有这个打算。
想将阿姐腿下那神秘的x口用手指撑开,深入、洗净、抠挖……将那姓沈的脏w全数挖出。
甚至想着如果实在洗不净……就将自己x器也cha入,将自己jgye全数灌入阿姐的花x,灌满她的子g0ng,取而代之……
关玉秀虽不知弟弟为何变脸,但觉得玉麟此时这幅有口难言,无话可说的慌张模样真是可ai。
又天真、又骄矜、又别扭、但有时候又格外的害羞。
玉麟啊,真是太可怕了。
趁他仍怔愣之际,她已将他右手的中指按于花x正中的neng豆。
“啊…”她口中溢出轻喘,不由得夹紧双腿,将弟弟的手掌夹于腿间,挺着腰,不停的将x豆与弟弟的中指相摩擦。
“稍等,得要,嗯,这样才能sh润些…才好进去……”
少nv面secha0红,眸中一片水润,紧咬着下唇,雪白空灵的脸上浮现出罕有的媚se。
关玉麟此刻脑子也一片空白,感受着右手按弄花xnengr0u的滚烫,听着姐姐小声呜咽的sheny1n,只觉得呼x1不受控制的越来越粗重,理智也逐渐魂飞天外。
他猛然一手握住姐姐的细腰,另一只手指在花x之上来回打圈抚弄着,按r0u着,一下b一下重。少nv的sheny1n声渐大,他也控制不住的喘着粗气,忍不住在姐姐耳边轻声低y。
“阿姐……哈,阿姐……”
“这里,x1住了……”
不知不觉,手指上能总蹭到并非温水的黏腻yet。x豆下方,那条细缝也时不时的吐出花ye,经过关玉麟有意的挑弄,细缝时不时张开hanzhu他的指尖。
“嗯……玉麟,可以了,cha进去吧……”关玉秀气喘吁吁的说。
一瞬间,关玉麟几乎以为她是在邀请他把胯下那根狠狠cha进去。他也确实非常想这么做,但理智上,他还没昏了头到理解错意思。
他强按捺下心底的冲动,银牙紧咬,舌尖发麻的抵着下牙堂,中指自x口r0u了几r0u,剥开r0u唇,就着sh滑的yshui一点点伸入了亲姐姐的x内。
“阿姐,唔,好紧……”
刚一进入,手指就被紧致b仄的层层r0ub1挤压着,包裹着,舒服的他几乎要叫出来。
“咿呀、玉麟……啊啊,不……”
他不由自主的一手按着阿姐的腰,一手将中指自x中浅浅ch0uchaa,使坏的打着转g缠着r0ub1。
关玉秀按住弟弟那恶作剧的手,咬着唇无奈道:“玉麟,嗯,检查呢……你往里面一点,呀,啊,不要在,哈……外面来回这么玩……”
阵阵浪cha0般的冲刷着她的神经,要再不结束她就快撑不住了。
关玉麟眸se晦暗的看着阿姐因情动而绯红的脸,忍着将她拉过来唇齿交缠深吻的冲动,只沉默的点头。随即将手指往那紧窄的r0uxue更深处t0ng去。
很快,他就接触到了一层薄薄的阻碍。
他愣了愣,眼底燃起狂喜之se。
阿姐没骗他,她真的没shishen于沈临渊!
“阿姐!”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入怀中,却忘了自己的手指仍y邪的cha入亲姐姐r0uxue中,被层层软r0ux1shun,包裹,这一下动作大了些,手指在x中曲起轻g,引得关玉秀发出惊叫。
“呀,咿呀!!玉…玉麟,你先出去……”关玉秀无力的伏在他怀中,面secha0红,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眼中已因ye而迷离。
她那咬紧唇瓣而难耐的轻喘,口中呼出的白雾,纤长轻颤的银白睫毛,被沾sh的额前长发,低垂下泛着水汽的幽绿瞳仁和紧抓着他衣襟的雪白玉指。
无一不令人沉迷。
这幅超然的景象就像浸入血ye的雪。
只再一下……阿姐也会同意的,以后再没这机会……
于是他装作没听到,将t0ng入花x的中指刚撤出一节,便又装作手滑再t0ng入一节。如此ch0uchaa几次,少nv雪白的脸上的红霞纷飞,口中sheny1n声渐渐收不住,双腿也不住跟着绞缩收紧。
“啊,啊!玉麟……不,呀呀嗯,哈,不行……快拔出去,呜,我快要……”
关玉麟感受到姐姐花xr0ub1开始紧缩猛x1,于是眼下发了狠的ch0u动,一下下猛的撞击着将他的手指夹得生疼的nengxue。
“玉麟、玉麟……等,哈啊,啊,咿呀啊——”
关玉秀攀着关玉麟的肩膀,整个人已挂在他身上,低低尖叫一声,眼角涌出情动的泪花,脑海中的白花花一片,花x颤抖的喷出yye,自亲弟弟的手上ga0cha0了。
于此同时,关玉麟按着姐姐的腰肢将胯下物抵在姐姐软绵的大腿之间,用自己的腿夹紧姐姐的小腿,掰着姐姐身子,狠狠顶弄了十几次,压着柔软的腿r0u,跟着姐姐一起攀至了高峰。
两姐弟喘息着呼x1交错,银白se的长发自水面缠绕交缠……
关玉麟脑中盘旋着禁忌的罪恶感和隐秘的欣喜,依依不舍的将手指自那sh软处拔出,感到掌下的少nv身子随着他的ch0u离而微微发颤,更是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他那沙哑的声音自己都快听不出:“阿姐,你,还好吗…”
关玉秀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两条腿不住发抖,只能用手抓着弟弟面前保持半蹲的姿势尽力保持平衡。
她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声如蚊蝇般:“嗯。”
关玉麟定定的看着姐姐,用手掌小心的握着她圆润的肩头上,防止她在水里滑倒。刚才的一幕幕闪过,忽然的,他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阿姐……没有因故shishen,受到沈临渊的欺辱,太好了。果然又是那姓沈的王八蛋骗他!他就知道阿姐不会愿意和那种混蛋……
可是,阿姐她,为何如此?
她为何愿意被他这样对待?
即使是自证清白,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难道,阿姐对他……
关玉麟越想越远,意识魂飞天外,脸se也跟着复杂莫测。
有欣喜,雀跃,甚至扭曲的安心。
因为这样他确保阿姐当真不会离开自己。
但随之来而的,还是背德所带来悖l感。
可他们是亲姐弟啊。
脸几乎一模一样的至亲。这是反驳不了的血缘铁证。
就算两个人私奔,可只要有这张脸在,就不可能不被人认出有血缘关系。
他在夜深人静时分多次动过的恶心心思。在某个隐蔽树林中、秘密后山里、无人仓库中半哄半强迫的让阿姐与他r0u身交缠,y声喘息……可那也不过是梦中的q1ngyu妄想。他从没当真过,也从没想过会实现此事。
要是被知道了——
要是爹娘知道了。
宛如压了千斤重石,关玉麟只觉得皮肤表面有针在密密的扎下来,弄得他直发麻,而胳膊和腿的骨头又太沉,坠得他一动不能动。
他们一定会强迫阿姐再次离开他。
不行。
绝对不行。
即使一直保持着单纯的姐弟关系,也好过老si不相见……
还不如,还不如就这么掐断了她的心思。
心尖被丝线寸寸勒紧,窒息感令关玉麟将手掐紧。
——阿姐,阿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阿姐。”他垂下眼,用一种很难懂的表情看着关玉秀。
“如何?阿姐没哄你吧。”
少nv抬眼望着他,那平静如水的眸中仿佛没经历过任何波澜。雪白的脸仍带点绯se,有种虚弱感。
“…啊,嗯。”
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是这个,关玉麟有些怔怔的。为什么,她的语气好像……很平常?
就好像他们刚才只是在闲聊,而不是他将她玩弄至花xga0cha0,yshui顺着x口收缩吞吐浸润着他的手指。
“水也冷了。”关玉秀把手伸向他,“玉麟,出去吧,我没劲儿了。”
关玉麟呆愣着宛如一个提线人般自己先出了浴桶,接着再机械的将关玉秀也从水中拉出来。
这个过程他脑子里始终保持在一种想不开的状态中。
为什么呢?刚才都那样过了。可阿姐还是这样,待他一如既往,说话的语气,看他的眼神,都没变化。
难道她不觉得被他做了这种事,是有什么的?
他并没有被当回事?
“说起来,刚才闻到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哪里有受伤?”关玉秀拿起巾帕示意关玉麟弯下身子,接着给他擦拭起头发。
贴在身上的布料若隐若现,眼前浑圆的jursh漉漉的摇晃着,头发上又传来su麻的触感,关玉麟瞳孔发颤,呼x1再度急促了。
“我,我自己来。”他从姐姐手中ch0u出巾,自己胡乱的擦了两下,接着就拿起挂在旁边的外袍披上,又去拿了另一件早就准备好的里衣递给慢吞吞自己擦头发的关玉秀。
“阿姐,你先换上衣服吧,小心伤寒。”他将眼瞥向一边,闷闷的说。
关玉秀应了一声,就要解开sh透的里衣。
“我,我到外面等你。”
语毕,关玉麟便逃也似的蹿到了屏风外。
关玉秀困惑的看着屏风外那道伫立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连话也不愿回答,又变成的这样疏远了。
明明她觉得刚才已难得再次拉近了和玉麟的关系。
玉麟真的很多变呢。
“阿姐,我没受伤。”
屏风外,像是领悟到她的心思,关玉麟忽然答了她的问题,语气莫名有点慌慌张张的:“那个血,大概是粘上别人的,你别担心…刚才我,太激动,可能吓到你了。”
“你打架了?”关玉秀几步来到屏风前将脑袋探出来。眼神把抱臂背身站立的关玉麟吓了一大跳。
“……”他挠挠脸,将眼睛瞥开。
“没杀,就打晕了几个。沈临渊我倒是真想杀的,不过他跑得快,没逮着。”
“他那帮暗卫太菜,没剩几个就护着他跑了。找不到人,我就把他那地方砸了回来了。”
“你没事就好。”
关玉秀松了口气,把头缩回去了。
“我能有什么事,就那点儿三脚虾?”
关玉麟哼的一声,不屑一顾。
可关玉秀还记着上次他被这所谓的软脚虾砍了一毒刀的事。
“尚棠呢?”她边穿衣服边随口问。
关玉麟垂在腰迹的手指颤了颤,若无其事的说:“被沈临渊一起带走了。”
“哦。”她没再说什么。
关玉麟等了会儿,几度握拳又松开,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可是,我听到一个消息。”他的语气仍带着丝丝气愤、委屈和苦涩。
“阿姐,你和沈临渊定了婚约。这是真的吗?”
一时间,沉默围绕着这b仄的空间。
关玉秀换好了里衣,把头发从耳后都捋到一边,拧了几下才淡淡道:“真的。”
关玉麟把手指狠狠掐进了手心。
“不过我会想办法把婚退了。”
却又听屏风后的人轻飘飘的说。
他眼皮一抖,x口的郁结顿时轻了。他迫不及待的扭头,不确定的问:“你要……怎么退?”
“我有让沈临渊自己退的意思……不过看样子,他不太愿意。”玉秀叹了口气。
“他不愿意?为什么?”关玉麟的声音瞬间严峻了。
“嗯,他不想理亏。要是因为有了别的ai人而抛弃未婚妻,名声对他有害。”
关玉麟默了默:“是尚棠吗。”
关玉秀动作停住了。她慌了会儿神,一瞬间想了无数种安慰他的方式,眼前也拂过无数种最坏结果。可她怔怔的想了那一会儿,千思万绪,最后只汇成一声缓慢的叹息:“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抱歉,玉麟。”关玉秀低低的说。
“阿姐为什么又要道歉?”
关玉麟忽然恼怒起来。
他背对着她大声道:“这又不关你的事,你没做错任何事!是他们提前算计你……”
关玉秀看着已被彻底沾sh不能再用的绷带,将其一圈圈缠开,直到露出那红肿狰狞的伤疤。
烈火般灼热的痛楚,至今仍印在这只手上。也强烈的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
“因为是我是信过尚棠的。”
她抚0着伤口上的牙印,试着一点点往下按去,痛楚则更加明晰。
“我曾经……很信她。”关玉秀空洞的眼中只留下这狰狞的口子,喃喃道。
“所以给你带来了伤害。是我对不起你。”
关玉麟为这语调中透出的浓切悲哀而局促不安,x中那燃起的恨意更是滔滔不止,他咬牙切齿道:
“我才是……一gu脑的钻进了圈套……”
“我是蠢货,白痴!”
“阿姐你说得对,就因为我这样轻信,所以才会被骗。今天差点铸成大错。”
说到这,他喘着粗气,y厉声音中又带了浓郁的血腥气。
“我……让你差点……被沈临渊那种杂碎东西……”
他艰难的几乎说不下去了。
关玉秀已整理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牵住了他的手,迎着少年怔愣的目光,把他那温暖的手掌贴到自己微凉的脸颊上。
“玉麟,你要是担心……”
她朱唇轻启,眸se如水的望向他。
“可以破了我。”
“……”
关玉麟瞳孔骤缩为一线,碧se的瞳仁在屋内微弱灯火的映照下晦暗不明,激烈的震动着映出少nv的身姿。
他颤抖着声音:“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可以破了你?”
“我是不是处子之身,你好像很在意。”
关玉秀平静的握住他的手掌,凝神注视着那双翠se的眼珠。
“所以我想,你要是想安心,可以自己来破了,也没关系。”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关玉麟的声音变得冷y如冰。他此刻快被她这番无谓的说法折磨疯了。
“你为什么可以没事人一样的说出这种话来?!”
他甩开姐姐的手,厉声怒吼。那对翡翠般的眼珠正恼怒、悲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阿姐……你、疯了吧?”
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平平常常的把他这么些日子那隐秘龌龊的心思,那快被折磨疯了杂草般的yu念,轻易地说出口。
他可是千次百次的梦见她厌恶的推开他,离开他啊?
这算什么?
那他这些的纠结无奈痛苦算什么?
难道阿姐觉得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儿戏?b起厌恶痛恨,更多的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在乎他的辗转反侧?不在乎他的绝望和痛恨?
即使现在他愤怒如此,听了这样的话,他也恨不得立刻将阿姐压倒,不顾她的喊叫强行如她所愿!
是他不想的吗?
难道她根本看不出他们这亲密无间中的悖l隔阂?她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关系一旦被发现,一定会被强行再次分开?就像三年前那样?
那样宛如窒息而si的痛苦,阿姐莫非无所谓的吗?
关玉麟居高临下看着关玉秀,气愤令他涨红了脸,那张脸上的眼中却不知不觉浮起一层水雾,眼角也泛起了刺目的红。
“玉、麟?”
关玉秀看到浑身都僵住了。
她结结巴巴的道歉:“生气了?对不起,玉麟,别生气。”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会开心一点。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不再提就是。抱歉啊,别生我气。别、别哭。”
她这才真正的慌了神,脸se惨白的去0弟弟的脸。
关玉麟的怒火就这样无力的消散在了姐姐柔软的手掌中,只余下一片空虚的灰烬。他能感受到无以言语的悲哀,即使两人在对话也打破不了的隔阂。
他却可鄙的享受着这一刻。
“……不,是我说话太冲了。”
少年握住姐姐的苍白的手腕,俯下身,将俊秀的脸与那清凉的手掌更加的贴近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双眼低垂,目光沉沉,哑了嗓子。
“只是,刚才我们的事,还有破身的事……阿姐你还是要和喜欢的人做。”
“……可我,最喜欢的就是玉麟啊。”
关玉秀眯起眼,语气如此自然。
关玉麟在脑中大吼。
不对。
根本不是。
不是那种喜欢。求你,阿姐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ga0得我很……
“以后,你要和你想要成亲的人,做这些……”关玉麟咬紧牙关,没理会她的告白。可劝慰她的话,到底还是没说到最后。
关玉秀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仿佛是在眺望远方的目光,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飘渺的情愫。
不懂的是你,玉麟。关玉秀想。
只是你不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