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争凑上前挑起小人儿的下巴,迎着微暗的月光看他的脸,莹白的额头因为疼痛附了薄薄一层汗。
小人儿鼻子微动,轻轻嗅了嗅,浓烈的酒气瞬间刺激得他蹙起了眉头。
这细小的表情被裴争捕捉到,他眸的冷气瞬间席卷而来。
“人呢!怎么还没送来!”
有些暴怒的声音响起,门口呆愣着不敢轻举妄动的侍卫慌忙将叮当作响的物什送了进来。
裴争手指一甩,小人儿脱力趴倒在了地面上。
“绑起来。”
地上趴着的祁长忆便直接被架了起来,沉重坚硬的链条顺着他白皙瘦弱的胳膊绕了几绕,然后收紧。
“额……”
祁长忆闷闷哼了声,被站在一旁的裴争听到,颇为恼怒的质问,“不是说很能忍痛?这点痛就忍不下了?”
祁长忆咬紧了嘴唇,现在的裴争面容阴森可怖,他不过是这些时日对自己好了点,怎么就能忘了他的本质呢。
裴争的本质,不过是不择手段残忍暴戾杀人如麻的权利者罢了。
可是以前的裴哥哥分明不是这样的。
“裴哥哥,你怎么了……”
祁长忆双手被分别捆在了床榻两侧的木柱上,他早已顾不上自己不停滴血的手心,眼眶红通通的。
裴争倾身上前,捏着他的下巴道,“我怎么了,我好得很。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嗯?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祁长忆眼眶里的泪珠滚下来,“我知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跑了,我会乖乖的……”
裴争似乎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蓦地将腰间的锦衣玉带抽了出来,扬手抽上小人儿的身体。
锦带细长柔软,抽在身上并不会造成伤痕,可是疼痛却分毫没减,留下一道道肿胀红痕,倒是好消。
“怎么也养不熟,处处与我作对!”裴争扬手又是狠狠几下,“分明承诺过的话,转眼就做不得数了!”
裴争眼眸猩红,意识早已被酒精麻痹到了霄云外,只管自顾自发泄。
“是不是,是不是你们帝皇家,生就薄情寡义!那好,那我就比你们更无情,更冷血!”
抽打的声音再度响起,祁长忆拧紧了胳膊,下唇都被咬出了血痕,他脸上布满泪痕,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里发颤。
若隐若现的听见哭声,裴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对,不对,冷傲的天之骄子是不会这么哭的,更加不会如此不计尊严的求自己。
扔掉玉带,紧紧盯着那双不停冒珍珠的眼睛,裴争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个究竟来,阴沉沉的不发一言。
他脑海又想起了那个寒冷的雪夜,穿着金丝衣袍的小少爷一声令下,自己就生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个嫌弃厌恶至极的眼神,他记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