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稍稍安心,“看脉象,有些不稳,应该是情绪波动引起的,没有大碍,好好休养着就行了。”
裴争应声,但是眉眼间的阴沉之色浓郁的快要化不开了。
“皇上驾崩,太子殿下也该要继位了吧。”江逾白站起身来,“我不明白,皇上分明是有意立小殿下为太子的,你如何让皇上转变了心意的?还是你觉得,小殿下,不配做这个太子?”
裴争没有言语,只是撩起了眼皮,沉默的看了江逾白一眼。
江逾白总觉得,最近的裴争好似又要变回以前那个残忍暴戾,压抑阴鸷,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了。
但,好像又没有那么简单。
裴争走了。
江逾白去煎好了汤药,端着来给祁长忆送了过来。
天差不多已经亮了,一代帝王驾崩了,外面应该忙的不像样子。
江逾白就守在床边,看着祁长忆,怕他醒了之后会再跑去那处寝宫。
床上的人才昏睡了没多久,就慢慢醒了过来,还没完全恢复意识,就撑着身体想要下床去。
“父皇我要去找父皇”
他嗓子片沙的厉害,哭了那么久,眼睛到现在都还红红的。
江逾白原本打了个瞌睡,听到动静后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把小人儿按回了床上坐着。
“殿下,殿下你醒了,你现在不能乱跑。”
江逾白摸了摸药碗,还是温热的,“来,先把药暍了。”
祁长忆目光找不到焦距,只是看着门口,口下意识的一直在喃喃,“父皇,父皇还在等着我,我要去看看他”
他两只小手拼命推拒着江逾白的胳膊,想要挣开束缚跑下床。
江逾白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按着他,把碗凑到他面前。
“殿下,殿下你看看我,还认得清我是谁吗?你看着我!”
祁长忆被江逾白的唤声叫的呆住了,没有再挣扎了,转过头来看着眼前人。
“你是江太医,是逾白哥哥”
祁长忆眼神恢复了些澄澈,然后就弥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和难过来,他微微睁大了眼睛,眼眶满是泪水,将落未落,濡湿了一大片长睫。
江逾白不忍看他的眼神,“先不要下床,来,先把药暍了好不好?”
祁长忆缓缓点了点头,眼泪便随着点头的动作滴下来。
有几滴落到了江逾白手上,烫的他眼眶也跟着一热。
祁长忆自己端过了药碗来,手却颤抖的厉害,汤药洒出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