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滑落,莹润白皙的肌肤上有点点红痕。
李玉侧过头,利落的帮他穿好了衣物,却瞧见小人儿脸颊上又有泪珠掉下来。
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上天怎么这样狠心,让殿下接连失去两个至亲至爱之人。
“殿下,您不要太过伤心了,皇上身体拖了那么久都没见起色,现在这样说不定反而是种解脱,皇上要是知道您伤心过度弄坏了身子,肯定也会跟着心疼的。”
祁长忆抬起袖子来擦了擦眼泪,乖乖的点了点头,“小,小玉子,那我不哭了父皇,父皇说过的,看
到我哭他会比我更难过,所以我不能再哭了”
可话是这么说着,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还是会成串滚落。
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祁长忆还是吃了些东西,然后也自己把汤药暍光了,只是身体又起了反应,干呕了几声,好在没吐出东西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祁长忆没有再进宫了,整日呆在丞相府。
原本沈欢死后他就不开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有裴争陪着,再辛苦他好歹也是走了出来。
但现在往往只有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后园里,不愿意笑了,也不愿意多说话。
宫里的丧礼持续了七天,花费的钱财无数,若不是因为现在举国忧患,礼仪应该持续整整二十七天。
先皇的遗体一下葬,新皇就要马上登基。
这么紧锣密鼓的筹备这一切,是因为此时此刻,蛮族的大军距离帝都城只有几个城池的距离了。
当初夺回的两座城池,没能坚守几天,就又被异常凶猛的蛮族人重新占领了回去。
整个天朝所有的兵力都集在了这剩下的几座城池,或许是因为被逼到了这种地步,不少天朝士兵都有了破釜沉舟的士气,硬是抗住了蛮族人一波又一波猛烈的进攻,几座城池没再失守了。
帝都城外驻扎着几万精兵,守候着这座百年古城,也等着敌军来袭决一死战。
江逾白已经又辞去了官职,他早就不愿再留在宫内,新皇也没阻拦着他。
他干脆暂时借居在了丞相府,可以更方便的照顾小殿下。
眼看着小殿下终日郁郁寡欢,身子也不似别家怀了身孕的人那么丰腴,反而是有些消瘦,江逾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他和李玉怎么劝都没用,小殿下就是多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也就裴争回来一起吃饭的那几次,喂着小殿下多吃了碗饭。
江逾白想不通,为何裴争偏偏那么忙,宫里那么多大臣,就他裴争跟新皇走的近,就他是新皇的左膀右臂无可替代?
可每次私下问裴争这个事情,裴争总是避而不谈,冷漠的看着江逾白跟看陌生人似的。
江逾白受不了他这种样子,没少在背后骂他。
没过几天,江逾白收到了家里的一封信,他本与江家断了牵扯的,但是江家所在的城池被蛮族人占领了,信里说他的祖母受了重病,快要不行了,要他回家救治一番。
当时江逾白正在给祁长忆煎药,看完了信后,手忽的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