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月连自己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趴在赵隶棠身上,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噎着。
刚才他哭得厉害了时,赵隶棠吻掉了他脸上的眼泪,然后又让他哭得更厉害了。
他从没有听过将军说那样……那样下流的话……
他又羞又恼又害怕,不管将军怎么逼得他说话,他都打定主意了不发一言,但总是会有呜咽嘤咛从喉间泄出。
然后他嗓子就哑了。
赵隶棠闭着眼睛躺着,身上的人根本没多少重量,便没有把他掀翻下去。
“将军……”
耳边传来细弱沙哑的一声呼唤,轻的跟没什么力气的小猫似的。
赵隶棠没应。
“你的腿……还疼吗……”
居然还有心思关心他的腿,明明自己身上的痛也是十分难耐的。
“我不是……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哥哥上战场之前才告诉我……他,他居然将你的腿弄断了……”
阿澜月顿了顿,带着哭腔道,“将军……以后要怎么骑马呢……”
赵隶棠皱了皱眉头,心中弥漫开一股有些酸涩肿胀的感觉。
他抬手捂住了身上人的嘴巴,不想再听到他关心自己的话,手心中却忽的传来一阵酥酥痒痒湿湿腻腻的触感。
赵隶棠把手拿开,瞧见自己手心中那道丑陋的伤疤上面,沾着些晶莹剔透的津液。
这道疤,是阿木勒用匕首穿透了他的手掌心留下的,现在已经永远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疤痕。
刚才那感觉,是有人吻了他的那道疤。
“将军……对不起……”身上乖巧趴着的人在柔柔的道歉,“我替哥哥跟你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
阿澜月话没能说完,因为他看到赵隶棠忽的抬手舔了下那只掌心。
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两人的上下翻转,他就被压到了床上。
阿木勒去了战场的这些日子,军营中所剩的士兵并不多了,但是大部分都被派来看守赵隶棠所在的营帐。
“他不会跑了。”
阿木勒走之前留下这么句话。
赵隶棠确实没有再逃跑了,一条断腿,一身伤痕,一断斩不断的姻缘。
他没办法就这么回到天朝。
阿澜月还是每日来看他,有时候会在这处营帐过夜,有时候不会,有时候营帐内白日也会传出些羞耻的声音,但是看守的士兵皆是不听不看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