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在高压状态下日夜操劳,又加上临近分化期,疯症发作的程度,已经到了系统逐渐无法遏制的地步。
每一回剧烈发作,尼禄都会生出巨大的恐慌——他会在幻觉中产生一种感觉,自己正离守卫帝国的使命越来越远。
那个“原著”中的自己,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恐慌?
在与疯症的长久拉锯战中,终于有一天丢盔弃甲,所有理智都被击溃,彻底转变为屠杀狼骑和平民的暴君……
“啪!”
一声重响,以及掌心传来的剧烈痛意,让尼禄的理智从烈火中抽回。
他在系统濒临崩溃的尖叫中清醒,看见上方死死抱住自己的白狼骑。
在尼禄多次疯症发作中,白狼骑现在也有了足够的应对经验。因为沉重的盔甲会硌到小主人,他会在尼禄不受控制的第一时间,迅速褪掉全身盔甲,然后直接抱着尼禄,滚进床垫、沙发、或者任何最柔软的地方。
他用自己强壮的臂膀和身躯,作为桎梏主人的牢笼,沉默着等到尼禄恢复清醒为止。
而这一次,当尼禄满身冷汗地在他怀中醒来,就见白狼骑那张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个刺眼的耳光印记。
尼禄眸光仍在发虚,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触碰那个红肿的疤痕。
白狼骑的蓝眼睛。一刹那闪过狂喜。
他低头仔细查看尼禄的眼神,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一片羽毛:
“小殿下,是您吗?您醒过来了吗?”
尼禄轻声:“……这是我打的吗,阿列克谢?”
白狼骑愣了愣,似乎现在才察觉到脸上的痛意。
他不甚在意地晃晃金毛脑袋,柔声道:“您不小心碰到了而已。陛下,好点了吗?要不要喝些水?或者我抱您去泡个热水澡,然后您再好好休息一天,好吗?”
他想要起身,却见怀里软到像团雪泥的小皇帝,眸中极罕见地闪过脆弱神色。
少年一把抓着他的后颈,从来笃定不容置疑的声线,此时竟然像是在语无伦次地梦呓:
“我将把帝国交给你,阿列克谢,我只能交给你……卡厄西斯家族已经没有后代了,只有你,只有我的狼骑军团,能够完全继承我的意志……发誓你要像守卫我一样守卫我的帝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到了万不得已的那天……发誓你会用尽一切手段,把帝国从我手中夺走,然后你们必须学会像君主一样保护它……我会为你和狼骑提前做好万全准备……赫卡部队和帝国权杖都……但是海德里希……”
他的神智仍处在发病后的混沌中,一时语序都有些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