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需要再次申明,我的谏言并非源自与您的骑士多次不合。只是曾经我仍被允许留在您的书房协理政务时,我记得我从来不会让您的案上存有积夜的工作。我不清楚为什么随着时间推移,您却将我推得越来越远,反而您的骑——”
尼禄:“第一,那时我并未像现在这样,需要直辖帝国大半领星和宙域;第二,帝国更需要你成为顶尖的将领,而不是一直在皇帝身边打下手的秘书官。什么叫越推越远?你对我任命你掌管赫卡和王都两大核心星系的部队,是否有任何不满?”
海德里希应庆幸提起了他们无兵无权时共同奋斗的往事。
否则换成王都任何一个将领,尼禄都很可能压不住暴脾气,把这个胆敢跑到皇帝书房输出怨气的家伙直接扭送审判庭。
“没有任何不满,陛下。我感恩于您对我的信赖。只是我始终不认为骑士阁下有能为您分担大多数要务的能力,而且我的——”
“‘而且我的谏言并非源自与白狼的多次不合’,够了,我听腻了!”
尼禄眼看光屏上进来的报告越来越多,还是压不住火上眉梢。
“你今天到底要说什么,海德里希?你是想指责你的君主是个因家族覆灭、于是连看见亲人的冒充者都会丧失理智的蠢货吗?还是你单纯就是来控诉我对白狼偏私?在这样一个我满桌都是政务的早晨?”
“不……我没有任何指责您的想法,陛下。”
尼禄提起家族往事,海德里希的眼神一下子就软了,连声线也低沉下去。
不过少顷,他还是忍不住低低说了句:“……但您确实偏私。”
“……滚出去!”
当银发皇帝勃然大怒,并反手去抽身后的靠垫时,海德里希其实是有足够时间告退逃离的。
但他还是闭上眼。
任由那个还带着体温和蔷薇香气的靠垫,扑地砸在自己脸上。
不过下一个就没那么好受了——
是一根硬邦邦的光子笔,刚好砸中了他的鼻梁。
好在,当尼禄举起桌上沉重的星图仪时。
门口的狼骑就已闯入,并强制把海德里希带离书房。
海德里希顶着狼骑们杀人的目光,冷静地整理好领带和袖扣。
然后临时决定,今天先去一趟疗养院,最好弄清楚那个被带回太阳宫的人是谁。
正如他对尼禄所说,他并不是因为与那个骑士不合,或者听闻皇帝陛下又往太阳宫里带了一名新人,才会像个担心失宠的王妃一样到书房啼哭——绝对不是。
只是自德尔斐刺杀事件以来,他发现自己对尼禄身边存在除自己以外的人这件事,忍耐程度的确变得愈来愈低。
尼禄投向自己的骑士、甚至哪怕其他任何一个将领的信赖眼神,竟都会让他感到妒火中烧。
是险些失去尼禄时的巨大恐慌,以及那之后不得不被迫更新的誓言,成了他本就旺盛的独占欲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