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凝霜的大舅和大姨两家都在南郊。
自从许宝花的鞋履铺稳定经营起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虞凝霜就将大舅大姨也发展成了鞋履铺的供货商。
作为许宝花的一母同胞,这两人本来也都擅长蒲编的。
而且南郊水草丰茂,他们不仅负责自己编,还负责割、晒蒲草。
这源头而来的蒲草使得成本大降。
虞全胜每旬去取一回蒲草,就足够其他所有蒲编娘子军使用,她们编的蒲履,再由虞家统一销售。
如此下来,青槐巷的许多人家,只需挤出些零碎时间编蒲履,每月就能多挣大几百文。
至于出力最多的许家大舅大姨,自然挣得也最多。
虞凝霜上回见她大舅大姨还是今年年节,就连婚礼都没叫他们过来。实在是因为她成婚成得仓促,且不出于她真心。
如今这一算,居然也有半年没见了。
许宝花这对兄姐,都是极为温厚淳朴的长辈,对虞凝霜姐弟三人也很好,虽不得见,但时常惦念。
而之前是因各自生计所累,才没有经常团聚的余裕,如今却大不相同了。
虞凝霜忙去后厨,兑了满满一大壶金杏渴水让虞全胜带过去,再搭一篮子水果,又让虞全胜和两家商量商量,八月中秋接他们来城中一起过节。
虞全胜对大女儿向来言听计从,笑着一一应下,挥鞭而去。
临走还特意嘱托,千万等他回来接两个小的回家,莫让他们自己走。说最近不太平,又有杀千刀的拐孩子,邻居屠大叔家的小孙子就差点被人当街抱走。
虞凝霜便赶忙带孩子们进了铺子。
她特意在前堂稍作停留,低声交代弟妹严澄的与众不同,让他们言语谨慎些。
结果虞含雪见到严澄,第一句就是“福寿郎哥哥,我阿姐说你不会说话呀?”
虞凝霜拍着脑门要昏过去之前,虞含雪已经拽住严澄的衣袖,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用要哭出来的声音问。
“那你是不是嗓子坏了呀?这些糖都给你吃,是对嗓子好的,你吃了就会好了!”
说着,她就用忙乱的小手,献宝一样将自己装糖果的小荷包打开,碎碎念叨着“这是秋梨膏糖,这个、这个好像是枇杷糖……都是阿姐给我做的。”
虞凝霜眼见着严澄面色从一瞬间的苍白,开始变得红扑扑的,又在虞含雪的盛情推荐下吃了一颗枇杷糖,不禁长舒一口气。
小雪儿,她想,不愧是你!
其实,虞含雪深有乃姐风范,早就是青槐巷全员喜爱的开心果,为了和她玩而争抢的小郎君们能从巷头排到巷尾。无论何时有她在,就不会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