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阔很想立时打开看看,然而碍于礼节,只能生生忍住。
没话找话,他便问虞凝霜,可还喜欢他送过去的年礼。
姜阔送的,是一担富贵锦绣、种类多样的酒果等物,早在小年前就送到了冷饮铺里。
虞凝霜挑挑拣拣留下一些,剩下的就分给伙计们了。
虽然说,这些年礼就像是姜阔之前送的那个满装果饵八宝攒盒,过于循规蹈矩,没有什么灵气。
但是白吃枣还嫌核大这种缺德事,虞凝霜是做不出来的,此时自然是赞不绝口,连声道谢。
她与姜阔已算站得很近,可仍是听不太清彼此说话,实在是周围管弦弹唱之声不绝于耳,嘈嘈杂杂的。
虞凝霜便想,不愧是大酒楼,越到这节庆之日越是丝竹通宵达旦,宴饮绝不停歇。
连身为少东家的姜阔都不得闲,在这腊月廿九之日仍守在酒楼。
哪像她那两间小铺子,早早放假,急急行乐,赚钱就行,小富即安。
眼见着姜阔和她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三位管事疾步来找他,附耳不知说着什么……
这更坚定了虞凝霜维持自己如今开店模式的决心。
她可不想明日都过年了,今日还在生意场里应酬八方。
姜阔如此繁忙,虞凝霜自没有多留的理由,再说几句便要告辞。
没想到,是姜阔一直在新起话头。
他又遣退了一个前来禀事的管事,朝虞凝霜歉然一笑。
“说到哪儿了?哦对,说到……倒是许久未见虞掌柜了,近来在忙些什么?”
忙些什么?
虞凝霜想,实在也没什么。
不过是杀了点人,放了把火,离了回婚,顺道搬了个家……
这日子过得啊,贫乏得很,没意思。
当然,这话从虞凝霜嘴里说出来时,就自动变成了健康又安全的话题。
“最近无非是在忙这点年礼。我做得有些迟了,又粗糙,还请姜小行头不要嫌弃才是。”
说实话,姜阔要嫌弃,虞凝霜也拦不住,而且完全理解。
姜阔这样汴京城中排得上名号的富商,收到的往来人情礼物是什么级别,虞凝霜想都不敢想。
只怕不是红山楂,而是真的珊瑚珠;也不是冬瓜,而是真的金瓜吧?
她这仨瓜俩枣,也就是图个乐呵。
但实际上,姜阔真的没有嫌弃。
这些总成本也就几百文的果品,被他当日亲手带回家中,与祖父细细品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