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建涛拒绝的话没等说出口,刘兰草先一步堵他,“你也不想我亲自上门要吧?”
“知道了。”钟建涛咬牙切齿的挂掉电话,不情不愿的点进微信。
郝丽梅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稍一偏头就看清手机上的操作,“这个月生活费不是打过了吗?妈怎么又要钱?”
“说寻寻受伤住院了。”
寻寻。这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名字已经许久没有被提起,以至于郝丽梅听到便控制不住的烦躁:她的耻辱,她完美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对钟建涛来说亦然。
饭桌上一时间陷入沉默。
倒是钟意千想到什么,挑了挑眉,多问一嘴,当然,不是关心妹妹伤情,而是,“受伤住院?那今年的高考岂不是又黄了。”
经由儿子提醒,钟建涛和郝丽梅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转而想到对方的智商又无所谓了,“呵!就她那脑子,开卷考都不一定能及格。”
“就是,受伤也好,受伤缺考总比复读三次失败三次好听,干脆就此打住,省得继续浪费钱。”
“算了,不提她,晦气,吃饭。”
同一时间,距离桐城两百公里的安县人民医院住院楼6楼某病房,头缠纱布躺在靠窗床上的钟意寻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
“头不晕吗?躺下!”刘兰草从食堂打包好饭菜回来看到这一幕,板着脸命令道。
不知道为什么,钟意寻感觉自己的视角比平时清晰了很多,就像近视眼忽然戴上眼镜,但她的头确实有点晕,所以一时也顾不得回忆刚才的梦境,听话的躺回床上,乖乖的叫人,“奶奶。”
“你还知道我是你奶奶?”看着孙女这副模样,刘兰草是又心疼又气,“跟你说过多少次,别人欺负你,打不过就跑,跑还不会吗?”
“我跑了,可是他们伸腿绊我。”提起这事儿,钟意寻很委屈,她悄悄观察奶奶的脸色,伸手去拉对方的手。
刘兰草深呼口气,“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不讨回公道,她誓不罢休。
“我上楼梯嘛,班里几个男生拦住笑话我骂我,我没回嘴,只是想快点走回教室,他们就伸腿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