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书把围巾忘在饭店,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她已沿着这条街走了一个小时。
那就再走回去吧。
林知书于是折返,从饭店寻得那条围巾。
乌雨墨问她怎么没来上上午的政治课,林知书才想起她上午分明还有课。
“对不起,我忘了。”
乌雨墨说:“你对不起什么,但是为什么忘了。”
林知书语气如常,说她今天和一个好久没联系的朋友出门吃饭了。
乌雨墨:“你没事吧?”
“没有,”林知书笃定道,“一会中午我去找你吃午饭。”
林知书坐公交回到了学校,乌雨墨见她的确没什么事,也就放心。两人一起吃了午饭,下午没课,乌雨墨又要出门拍照。
她拖着黑色的行李箱走出宿舍,每一声脚步都坚实有力。
林知书坐在宿舍里朝她招手:“再见,雨墨,注意安全。”
乌雨墨朝她招手:“你也是。”
宿舍里依旧空空,只有林知书一个人。
她的头好痛、眼睛好痛、心脏好痛、好痛、好痛。
傍晚,梁嘉聿打来电话。林知书在床上熟睡没有接到。
半小时后,乌雨墨匆匆忙忙回到宿舍,发现林知书高烧。
或许是下午在冷风里走了两个小时,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实在太差,林知书病倒了。
乌雨墨摇醒她,“小书,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林知书从前身体很好,发烧更是少见。
这次是真的烧起来了,体温直逼四十度。
医院很快安排了住院,梁嘉聿已打过招呼。私人病房里挂上水,林知书很快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金鸣接到电话,梁嘉聿请他去医院照看一会林知书,他在路上,还有十几个小时才能赶到。
金鸣自然不推迟,嘴里还说:“你们可真赶巧,金瑶今天也回来了。”
一下飞机,司机已在停车场等待。梁嘉聿马不停蹄上车,朝医院赶去。
走廊里不只金鸣一人。
林知书已经醒来,里面是乌雨墨在陪着。
梁嘉聿要往病房里走,金瑶开口:“她倒是会告状、会靠装柔弱博你同情。”
梁嘉聿止住脚步,却并未提问。像是等着金瑶往下说。
金瑶望着他。
她母亲葬礼刚刚结束,他就把林知书带到伦敦的家里去住。她想,他到底也不可能是认真的,他们那么多年,他曾经对她也不薄。
却没想到从chole嘴里知道,梁嘉聿竟愿意来回飞三十个小时的飞机,只为了陪林知书三小时过生日。
从前她甚至不愿意叫林知书的名字,如今妒火把自己燃烧。
一怒之下飞回南市,跑去林知书的学校找她。
包间里,林知书面色惨白。
金瑶骂她是不知廉耻的、恶心的、粘上就摆脱不掉的寄生虫。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身份、等级?不好意思,你有没有想过,你甚至配不上什么身份、等级。对于梁嘉聿来说,你不过是一条恶心的寄生虫!”
只要稍加调查即可得知,林知书的身世和梁嘉聿的手笔。
“你住的房子是你的吗?你花的钱是你的吗?你父亲的公司是你保住的吗?你现在实习的万通科技真的是因为你有多厉害才要招你的吗?”
“林知书,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根本就是一个不劳而获的寄生虫。你吃的、穿的、用的,全都不是你的。你以为你是凭本事进入的万通科技吗?哪天梁嘉聿不要你了,你怕是连街上的垃圾都不如!”
林知书当然面色惨白,因金瑶即使有些夸张,却或许已说对百分之八十。
她如今吃梁嘉聿的、用梁嘉聿的、穿梁嘉聿的、住梁嘉聿的,她父亲的钱早就亏损在股市里。认识万鹏和金鸣,也是因为梁嘉聿。
那是梁嘉聿的人脉,不是她的。
她何曾真的在市场上投递过简历,何曾正儿八经地准备过面试?
没有,全都没有。
她说要全力做的那款软件,到如今其实也并未有什么惊人的结果。但她却轻轻松松地得到了进入万通科技的机会。
走出饭店时,几乎失魂落魄。
像是被雷劈中,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走廊里,传来金瑶喧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