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宁策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那今天这句话,你可要记住了。”
“……”秦奂怔愣了一瞬,隐约从这段对话里琢磨出了一点敲打的意思,于是垂下眼,聪明地不做声了。
气氛一时沉寂了片刻。
秦奂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专心与盘子的牛排继续作斗争,在他第三次把叉子混着用的时候,宁策好像笑了一下,然后挥退了一边的侍者和乐师。
“别吃了。”他懒洋洋地勾着唇角,看上去心情还算愉快,“反正吃这个也吃不饱,带你去吃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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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导说到做到,把剩下一半没上的餐点、诚惶诚恐赶过来的经理全甩在了餐厅里,在楼下的一家私人影院门口,给他买了一大桶现炸出来的爆米花。
秦奂混在一群一米一二的小朋友中间,鹤立鸡群地抱着一个圆圆的红黄纸筒,叫他这种哄小孩儿的方式闹得哭笑不得。
“宁老师。”他看上去有点无奈,“我早就不吃这个了。”
宁策正低着头,在手机上查阅最近的电影场次,闻言笑了一下。
“是吗。”他说,笑容带一点不掩饰的促狭,“我觉得你还蛮适合吃这个的。”
秦奂撇了下嘴,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就没搭话,转头去看他在查什么:“要看电影吗?”
他其实有点惊奇,宁策这样的人也会纡尊降贵来电影院看电影——按照宁大导一贯的人设,这人不应该在望江别墅自带的个人影院里,一边喝八二年的拉菲,一边把那些新锐导演的烂片嘲得一无是处吗。
“嗯。”宁策应了声,“最近新上映的《危楼》,有看过吗?”
秦奂顿了下,摇了摇头,问:“没有,怎么了。”
比起在电影院和一堆人挤着看电影,他其实更喜欢把碟片买回来,开好投影,拉上窗帘,一个人在家里琢磨。
真要算起来,上一次跟人看电影,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宁策点了下头,看不出来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看过这个片子的原片,在它第一次剪完送审的时候。”他随意道。
秦奂下意识应了一声,不知道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是个典型的文艺片,优势很平面,缺点也明显。”宁策客观评价,说完意味深长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还在纠结陈三剪和云娘那场戏吗,看完这场电影,没准会有点启发。”
秦奂怔了一下,略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毛。
从走进电影院开始,一直盘旋在心中的疑问解开了,意外之余,他也隐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