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2)

在席间一片各怀心思的沉寂中,他在桌前站定,目光逐一扫过房间里的众人,眼神在秦奂身上停顿片刻,又不带任何感情地掠过了。

随后,他挑了下眉毛,要笑不笑问:“都坐得这么齐了,看来是我来晚了?”

我们结束吧

席上坐着的都是在圈子里混了十几年的人精,气氛只冷落了一瞬,很快就有人接过了话头,笑着把场子圆回去了。

赵屏冷着脸不发话,副导却很有眼力见,当即站起身,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让这对多年未见的师兄弟坐在一起。

“不用这么麻烦。”

宁策摆了下手,侍应生替他拉开了一把空椅子,他就顺势坐下了。

他应当是最熟悉这种场面的人,段承则借口他迟到,开玩笑叫他自罚三杯的酒,他也没有推辞,而是轻笑了声,道:“是该喝。”

旁边的人听了都笑起来,纷纷称赞“宁导爽快”,秦奂蹙起眉,刚要说什么,就看宁策招手叫来了侍应生,示意对方倒了满杯。

“不过,不是敬段总,也不是敬各位。而是借着这个场合,先跟我师兄道个歉。”

说着,他站起身,没有看众人,只向赵屏的方向遥遥一举。

看到这一场景,其他人都识趣地缄默下来。

“去年过年没去看您和谢老师。”宁策道,“是我不懂礼数。”

说着,他一仰头,脖颈弯出一道曲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又道:“《危楼》能拿银像奖提名,大部分是您的功劳。”

又是一杯。

到最后一杯的时候,他顿了一下,垂眼道:“还有一件事。我写《锦堂春》的时候,从来没打算过让它面世。”

“是您给了它一个机会,让它脱离我手上,成为一部作品。”

而不是一项附属于对赌协议的,毫无人情味的筹码。

“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感谢,师兄。”

……

从始至终,赵屏都坐在桌面的另一端,神色复杂难辨,没有说话,也没有制止。

直到三杯酒饮下,宁策还要去拿第四杯时,旁侧忽然伸出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赵屏也忍不住开口:“行了。”

对这个唯一的师弟,他的感情始终是复杂的,既恨他不成器,又忍不住心疼他,即使硬下心肠和他断了两年来往,但这不代表他不关心宁策。

顿了一顿,又有些生硬地教训道:“来吃饭就吃饭,外人面前搞这些,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