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 被什么咬的, 起了这么一大片红……”
闻言, 秦琅又不自觉挠了挠那处在树上被虫子咬到的地方, 浑然不在意道:“没什么, 就是被小虫子咬了一口,有些痒罢了, 等会便好了。”
秦珏知他身子骨强健,不在意这些,但还是操心道:“回去涂些药, 好的快, 要不然母亲看到又要担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 回去就涂……”
秦琅敷衍了一句,继续享用着他的美餐。
而就在两人的后排座位上, 五姑娘秦璎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又看了一眼两人腰侧系着的缠枝莲玉玦,心头只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想愈来愈接近真实了。
二哥哥他,果真存了那样的心思吗?
秦璎难以置信地望了望两人,只觉得人当真是最神奇的存在。
宁姝这边,两人拾起了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宁姝继续道:“听说玥姐姐近来要和赵家七郎相看了,不知定在哪一日?”
提到这个,秦玥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语调柔柔地回道:“说是这月十二,就在咱们府上。”
“那可得好好看看了,毕竟嫁了人,后半生的幸福可能同他牵在一处了。”
在这事上,宁姝用了一个可能,而不是一定,是因为宁姝不会将自己的终身幸福全然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对她而言,如果未来夫婿诚心如意,那便留着过日子,但若是不堪为良配,宁姝弃他也绝不会手软。
天下那么多男人,难不成舍了一个便没了,倒有些滑稽。
“是要慎重些。”
秦玥喃喃说了句,有些出神。
宁姝饮了一口荔枝甜酒,抬眸的瞬间,瞧见在座不少姑娘在偷偷瞧着自己左侧这桌,大多都是粉面含羞的情状。
宫宴这种场合,男女老少皆落座于大殿,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今夜也跟着家中大人来此,与平日里不常能聚的手帕交一块玩,见许多在家中极少能见到的年轻郎君,本就是十分畅快的,
所以偶尔做出些出格举动,比如瞧一瞧俊俏郎君什么的,是十分寻常的事。
英国公家这一对双生子出了名的俊俏,自是能吸引不少姑娘的目光。
宁姝本就在神游,眼神也跟着那些姑娘一道看了过去,不巧被秦琅这厮抓了个正着。
“看什么?”
宁姝甚少会正眼瞧他,秦琅心中欢喜,忍不住搭话道。
“没看什么。”
宁姝可懒得搭理他,目光一收,颠倒黑白道。
秦琅气结,看了宁姝半晌,才气哼哼地收回目光。
宁姝只觉得秦琅这家伙不知羞,能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盯半天,若是换成性子拘谨些的公子,怕是都不好意思瞧第二眼吧。
他倒好,肆无忌惮的,就好像宁姝过了他家门一般。
扭过头,宁姝拉着秦玥的袖子扯闲话道:“玥姐姐你瞧,好多姑娘往在往大表哥这里看呢!”
秦玥听着这话,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那些往这里偷瞄的姑娘们,笑道:“姝儿怕是头一遭见,以往咱家这两个兄长只要出现在女眷视野中,都是香饽饽,少不得要被看几眼的。”
听秦玥也将秦琅夸进去了,宁姝不解道:“大表哥的名声好我知晓,可秦琅这个模样,盛京的姑娘们也喜欢?”
不怪宁姝对秦琅没有好印象,自打一开始就不对付,能觉得他好才怪。
秦玥一副你不知的神色,笑道:“姝儿可别小看了二哥哥,尽管二哥哥脾性不够温雅随和,但也是满身荣宠,先不说出身这块,便是深受圣上青睐,做了天子亲卫这一项,便让半数人家惦记。”
“况且二哥哥脾气虽差,但终究没祸害到那些未嫁的姑娘们身上去,姑娘们哪里会真的将人定了死罪?回想前两年,二哥哥被宜宁公主瞧上,一片痴心缠了有好几个月,但二哥哥不喜欢,一直冷着人家,宜宁公主便铩羽而归,也是今岁三月刚定了人家。”
“哦,他竟有这等能耐?”
宁姝听得津津有味,满脸惊异道。
“不过各花入各眼罢了。”
秦玥淡笑回道。
闻此,宁姝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个理。”
大殿上,大臣说着恭贺天子万民的赞语,景宁帝龙颜大悦,赐下了不少长命缕,还给不少大臣被赐了扇。
长命缕便不用说了,跟宁姝做得那些也没什么大的差别,无非是更华丽贵重些。
赐扇更是无上荣耀,因为扇面上会有当今圣上的亲手题字,至于提了什么字,且看圣上心意了。
得了赐扇和长命缕的大臣皆是满面荣光,骄傲两字都要写在脸上了。
这让宁姝想起,曾经爹爹也有几年得到过赐扇,只是当时自己还小,不知这是御赐之物,通通给拿去玩了。
宴席散去,宁姝同姑母走出麟德殿,宁姝因多饮了几杯荔枝酒,走路有些微晃,正巧有人从她身侧窜过去,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身形不稳。
“当心。”
一只手伸过来,将宁姝扶住了,语气尽是温和。
因着这份温和,宁姝还以为是秦珏,但映入眼帘的是一身艳色衣裳,宁姝有些意外。
“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