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见对方撕开了面皮,也就不客气了,刻薄话也不收着,尽数往贺兰息身上招呼。
“商议你大爷商议,你自己看看自己那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哪点配得上本姑娘,真是棵不要皮的树,给姑奶奶滚开!”
纵使再喜欢听宁家姑娘的声音,这等刻薄话入耳,贺兰息也是气得呼吸一滞。
“你胆敢骂我?好得很,看本公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贺兰息咬牙切齿道,双眸死死盯着少女那张面若芙蕖的小脸,眼看着就要发难。
“贺兰老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剑拔弩张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年暴怒之下的高喝声。
与我定亲
随着马蹄声渐近, 人群四散开来,一匹全身乌黑的骏马奔驰而来,将贺兰家的豪奴冲得四仰八叉,仓惶避开来。
还没等贺兰息张口斥责, 一条马鞭仿佛从天而降, 带着凌厉得能划破空气的气势狠狠甩在了贺兰息身上……
贺兰息那蜜罐里泡大的身子, 又成日眠花宿柳的,早就虚浮了, 哪里能经得住这凶悍的马鞭, 当即捂着被抽到的胳膊嚎了起来,那声音, 听得宁姝直呼解气。
“哪个该死的敢袭击本公子!”
惊怒之下,贺兰息额冒冷汗还不忘放狠话, 一张脸本就算不上周正, 这下愈发狰狞丑陋了。
“是爷打得你, 怎么, 不服气?那就打回来……”
通身玄黑的乌曜踏着漫不经心的步伐停在贺兰息面前, 少年语调仿佛掺着腊月的寒冰, 话语听着嚣张又跋扈。
宁姝作为看客,将少年这副混不吝的姿态收入眼中, 第一次领略到了秦琅被外人称为盛京小霸王的风姿。
果然够混够霸道。
也许是感应到了宁姝的目光,秦琅短暂地掩住眸中的凶戾,目光柔柔地望过来, 里面尽是安抚之意。
宁姝怔在了原地, 也忘了说话。
此刻的秦琅很是愧疚, 本想着女眷出门都爱乘牛车,牛车平稳却缓慢, 他策马不消多时便能追上,便抽空又去铺子里拿装饰好的琥珀。
谁承想负责他琥珀的匠人今日有急事不在,徒弟是刚收的,还迷迷瞪瞪的,找了半天才找着那东西在哪,给秦琅气得够呛。
到了家,从戟安那得知人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
秦琅慌忙策马去追,却还是没在半途追上,且让他看见了这么一桩糟心事。
就算没有元弛那家伙,这贺兰息,他也是厌烦得紧。
看着被贺兰家豪奴包围着的宁家姐弟,听着贺兰息那狗东西的污言秽语,秦琅真想拿长枪扎他个对穿……
但这不是战场上,秦琅不能如此冲动,然痛打一顿还是可以的。
于是乎,那一鞭子用了他十二分的力,直将贺兰息那个棺材板一样的身子抽得嗷嗷叫。
病态苍白的脸因为疼痛显得更白了,贺兰息浑身都在颤抖,偏偏在看见了来人后,他满身的气焰仿佛碰上了一桶冰水,被生生浇灭了。
“秦、秦二?”
“这回我又没招你,你干嘛打我!”
贺兰息辨别出来人,眸中带着几分畏畏缩缩,梗着脖子争辩道。
要问这盛京城他哪家不敢惹,除了久居深宫的皇族,就属这英国公府了。
以姑母给家族带来的权势,就算是郑皇后娘家,贺兰息也不惧,但在秦家上,他早早便跌了跟头,平日里哪里敢惹。
不只是英国公府有长平长公主和战功赫赫的国公爷,更是因为秦二的存在。
贺兰息瑟瑟发抖的模样引起了宁姝的好奇心,她跟阿弟嘀咕道:“这人看起来怎么这么怕秦琅,瞧吓得……”
宁茱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一头雾水,对着阿姐摇头道:“我也不知,也许是怕再被抽一鞭子……”
宁姝姐弟两人不知道,然有的是看热闹的路人知道,姐弟两的小话被挨着最近的一个年轻妇人听到,嘴碎的妇人立即就上赶子解释了。
“宁姑娘和小公子不是盛京本地的,有所不知,这贺兰家的六公子喜好是个乱的,只要是生得俊俏,莫管是姑娘还是公子,他都不在乎,还是两年前,秦家二郎和他世子兄长那时还在国子监,两位公子的长相姑娘也能瞧见,就不需我多说了,一下就被刚来的贺兰六公子瞧上了,在小巷里就将人堵住了,欲轻薄一二,哪知秦二郎是个武艺好的,将人打得哦,听我三叔家的侄媳妇说,都成猪头了,怕是他亲娘来都认不出……”
在那年轻妇人的絮叨下,宁姝与阿弟总算是知晓了缘由,满脸惊异地在贺兰息与秦琅身上打转,皆是一副开了眼界的模样。
“想不到秦二郎也是过来人……”
宁茱不由叹了口气,宁姝只觉怪异,有种都是姐妹的错觉。
而另一边,听着贺兰息颇为委屈的控诉,秦琅绷着脸翻下了马,鞭子仍执在手中,看得贺兰息更抖了。
想当年,自己不小心招了秦二,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说,回头又被秦二到陛下那里告了一状,父亲又将他家法伺候了一顿。
当时他光是养伤就养了几个月,再不敢去招惹秦二那个混不吝了。
可今日,他分明没有招他,怎么上来就被抽了一鞭子,欺人太盛!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怒气待看到秦琅自马上下来后,嗖得一下又没了。
自己那个皇子表弟都挨过他的打,更别提自己了,况且这混不吝又从战场上下来过,贺兰息更不敢惹了。
“我倒宁愿你今日招得是我!”
马鞭一甩,尖锐的破风声响起,贺兰家的奴仆四散开来,不敢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