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别走……”
几乎是用着央求的语气,少年面色恳求,看着可怜无比。
就像是路边可怜兮兮看着路人的小犬,让人心生怜悯。
但放在此刻,宁姝又觉得他是恶犬,一条专门咬她的恶犬,让宁姝矛盾不已。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宁姝满眼惊惧,只觉两人不大可能夫妻一体。
狂风还在肆虐着,不过比先前要温和多了。
宁姝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钝刀子磨肉……
尽管他足够温和,也足够有耐心。
像是海中魅惑渔人的海妖,先让人沉浸在她美丽的歌声中,再徐徐图之。
海妖很是狡猾,穷尽了各种手段,让宁姝这个无辜得渔人渐渐忘记了一切,只觉自己泡在一团温暖柔软的水中,随着水悠然飘荡。
秦琅时刻关注着,也抓住了这个好时机,肌肉倏然间紧绷……
鱼跃龙门,只差毫厘,静待了半天时机的鱼儿再不迟疑,纵身一跃……
宁姝只见他发梢猛地一晃,宁姝连痛呼都做不到,一双杏眸沁出了水意,带着些破碎的粼粼波光。
夜深露重,万籁无声。
然宁姝的耳畔尽是各种让她羞于睁眼的声响。
本来还隐约能听见得虫鸣声宁姝也听不见了,只剩下那些声响。
偶尔羞到了极致,她会抹开脸,看着床边不停颤动的纱帐。
她是个从不压抑自己性子的,难捱到极致时,宁姝便呛出声来。
长夜漫漫,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宁姝第一次如此无力,觉得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且毫无还手之力。
也许是动作间大了些,软枕偏移了方向,露出了那本被藏在底下的书册。
宁姝自然是注意不到的,秦琅在上,打眼便瞧见了。
百忙之中抽出空闲,伸手将那册子拿了过来,囫囵翻了几页,宁姝神思尚还混乱,见秦琅摸了个书册过去,竟一时没想起这是何物,直到对方调笑打趣。
“原来你也看了?”
像是抓到了毛贼一般,秦琅面上止不住的笑,虽分了神,但也不忘侍候身下人,腰腹不歇。
宁姝思绪渐渐回笼,意识到了那是何物,面色大窘。
“这是别人给的,我还没看,还给我!”
遭了一番罪,宁姝声音都软得不成样子,本是气势汹汹的话,然听着却没有一丝威胁力,只让秦琅又生了几分爱怜。
“别呀,正好借我也看看,此刻正用的着…”
宁姝被他气得不行,但此刻自己确实是处于下风,断断争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将册子上的东西一一搬下来,甚至有几个她还记得名字姿势。
这一夜宁姝羞愤欲死。
芙蕖阁外,两个丫头由本来在门口守着的转为台阶下,但仍隔断不了那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魔音。
莺声和燕语还是大姑娘,自然没见过这阵仗,只是偶尔听到自家姑娘在里面的娇斥和怒骂,但这些无一不伴着那阵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
像是被扇了巴掌的声音,而且还是很重的那种力道。
起初,单纯的燕语以为是姑娘又打了姑爷,毕竟姑爷绝不会动手打她们姑娘。
但下一刻,这种猜想就被打破了,就只一个呼吸间,这巴掌声就响了好几次,若是惹恼了姑娘,姑娘扇姑爷一巴掌不就行了,怎会飞速摇动的拨浪鼓一般?
渐渐明白了什么,燕语偷偷瞧了好姐妹莺声一眼,见也是如出一辙的满面臊红,便不敢吭声了。
两个丫头好想走远些,但作为姑娘的大丫头,她们不好不在跟前侍候,尤其在这等时刻,更不能离了人。
因而,两人只能僵着身子站在那,让柳婆子看得一阵发笑。
“姑爷不愧是个武将,我们姑娘这回定是遭了不小的罪,听听姑娘这声音,嗓子都哑了,明日得给姑娘煮些润嗓的枇杷饮子才是。”
莺声燕语听着,也不好意思多问什么,满口地附和。
新房内,如雾影一般的纱帐后,光影飞速晃动,带着架子床也开始发出哀鸣,好似即将要散架了一般。
宁姝听着,甚至都怀疑这床是不是该换打一个新床了,这样刺耳。
然她还是忘了,新婚的床榻桌椅一应器物,本就是新打的。
如今是三月初,是尚还带着几分凉意的春日里,夜里蹬了被子都要着凉的季节,两人不仅什么也没盖,甚至还是大汗淋漓的模样。
宁姝已经没力气再骂,也不想再骂了。
她果然是个能上战场的武人,宁姝神思恍惚间,脑子里这样想着。
这一场欢愉休止时,三更已过。
拜舅姑
清晨的鸟鸣声隔着窗户透进来, 吵醒了操劳一夜疲惫沉睡的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