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申鸣眸色深沉地看着那副玉耳坠:“我不可能认错,因为那是母亲留给眠眠的二十一岁生日礼物……”
穆老爷子懒得问贺漪,径直把问题丢给了贺宗平:“说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媛媛给她外孙女准备的生日礼物,现在戴在贺漪耳朵上?”
贺宗平拽了一下贺漪:“是啊,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贺漪早就想好了推脱的词,镇静道:“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眠眠不知道这耳坠的意义,随手就送给我,等她回来,再问问她吧。”
贺漪作势要取,又停下动作。
“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耳坠我有的是,金的玉的宝石的,不至于贪图这么个东西,但这是眠眠亲手送我的,我还是亲手还给她比较好。”
反正等她回来,估计晚宴的事也瞒不住了。
到时候,她再随便编个因为两人闹了矛盾,所以贺欢眠不肯承认送了礼物,故意诬陷她。
那时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不清楚。
况且……
贺漪摸了摸耳坠,按理说她现在就应该把耳坠还了,但是她不想。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耳坠,而是在原书里有名有姓的。
原书提到这耳坠是由一种很特殊的玉制成,它的功效只是蕴养身体,算是女主前期一个小金手指。
但经过这两天实践,她发现效果比原书中提到的还要惊人。
只要戴上这耳坠,不仅会疲倦全消,面颊红润,甚至晚上睡觉,只是在枕边都要睡得更香甜些。
这么好用的神器,她怎么舍得拿出来呢?
她低着头,穆申鸣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平静地否定了她的说辞。
“不可能,我在礼物盒里放了封信,里面提到了耳坠的来历,眠眠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去送人的,说吧,你这耳坠到底怎么来的?是不是礼物压根没有送到眠眠手上?”
连续几个问题将贺漪都给打懵了,她只能死抓住一条反驳:“那信压在盒子最底下那层,眠眠又粗心大意,没有看到信也很正常。”
穆申鸣笑了:“所以都不知道这耳坠是礼物的你,是怎么知道信压在盒子的最下层呢?”
作者有话说:
汪
贺漪没想到话里有这么大疏忽, 当头被打了一棒,支支吾吾:“我、我也没注意,好像看到了的……”
穆申鸣扯唇无声地笑了笑。
这话能哄得过去谁?
穆丽蓉有些发怔:“你不是有礼物吗?一条项链, 我还见你戴过的,你拿你妹妹的干什么?”
穆丽蓉是家里的最小,也是唯一一个女儿, 自小被宠大的, 从来没缺过什么。
打根底里,就没有跟人抢的心。
所以她更想不明白,同样是在这种环境长大的贺漪,为什么会干出可以算是偷这种突破下限的事。
贺漪见实在瞒不下去了,只能抓住穆丽蓉的衣袖, 慌张掉泪:“我不是想拿眠眠的, 是她晚宴那天走了以后, 我看到了耳坠, 就想戴一下,等眠眠回来以后还给她……”
“再说,姐妹之间换穿着点小饰品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我真不知道它是外婆特别给眠眠准备的……”
穆丽蓉怔怔地看着她:“所以你之前真的撒谎了, 你说这是眠眠亲手给你的, 说得那么真, 我甚至都觉得是哥哥错怪你了。”
“结果那些都是假话吗?你到底还有多少样子是我不知道的?”
刚刚的话编得有多么真,多么合理, 现在回想起来, 就有多冷骇。
贺漪一时有些语塞, 她还想再解释, 但是穆丽蓉已经不愿意听了。
她以为她把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女儿, 养成了她理想中的女儿模样。
自信,善良,诚实,勇敢……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她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儿。
甚至有可能,在很多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孩子利用她的信任,伤害着她的眠眠。
她又想起了之前那个胡说八道的钢琴老师,提起眠眠时的一文不值,忍不住惨笑连连。
所以其实很多时候,真相早就摆在了她的面前。
如果她愿意对眠眠再多点耐心,多点用心,少点成见。
她是可以保护好她的眠眠,不让她受一点伤害的。
可是她都做了什么……
穆丽蓉眼泪簌簌直掉,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么清醒,又这么悔恨。
她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了,是她做错了事。
贺宗平从贺漪耳坠事发后,眼皮就一直地跳。
再看到穆丽蓉赫然一变的眼神,不自觉有些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