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莺笑骂:“油嘴滑舌。”
助理知道这一关算过去了,轻呼一口气,将手从拨号键上移开来。
时莺对这一切浑然不觉,还在念叨着她的玫瑰精油:“芙芙,你看我已经把花瓣都摘下来了,咱们赶紧开始吧。”
贺欢眠应了声:“好。”
她边跟着时莺做,边想着她上次来的情景。
上次时姨没犯病,但她说怕冷不丁吓着她,所以跟她透露了些她犯病时她的一些表现。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她常会记忆错乱,搞不清时间。
时莺上次还说过她很像她年轻时的好友,难不成就是她口中的芙芙?
贺欢眠去到别墅里洗手,准备下一步,正要出来时,却听见花园里传来摔东西的清脆声响。
然后就是一个巴掌声,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你为什么要来?!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
这是怎么了?
贺欢眠一惊,知道出事了,快走几步,就看到时莺对面,时阔一脸血地站在花园门口。
“你早该死了,你早该死了。”
时莺一改之前的温和,因为仇恨扭曲的面容,显得格外失真。
时阔的脚下是刚装花瓣的玻璃瓶碎片,零星沾着血迹。
他的发丝,额头,肩上则四散着已经沾湿的玫瑰花瓣。
鲜红的色泽,衬着他惨白却平静的面容,和一丝波动也无的眼眸,说不出来的冷凉:“好,我去死。”
贺欢眠:“???”
她还没理清楚时阔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听到了这话。
也不再犹豫,跨步走了出去。
她走到时阔面前站定,时阔原本如死水一潭的眼眸微颤,泛起波纹。
“你……你怎么在这儿?”
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形状,时阔只觉得不堪极了。
他问完话,也没等回答,转身就想走,却被贺欢眠拉住。
时阔浑身都僵硬了,他很想做点什么,却连个手指都动不了,只看着贺欢眠贴近他,朝他伸出手……
时阔下意识闭上眼,但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鼻尖是她的甜橘香,冲淡了肆意麻木的铁锈味。
她的指尖自他眉心动作极轻地拂过,还来不及感受温热细腻的触感,原本沉压在眉心的冰冷黏腻花瓣就这么被她轻松取下……
忽的,贺欢眠抽身离去。
时阔的心跳猛然失序,下意识伸手想抓,却抓了个空。
他很是茫然地睁开眼。
就对上时莺一脸怒容跟要杀人一般,瞪过来的眼神。
时莺确实很生气:“芙芙,你要帮他吗?”
她说这话时,看向时阔的眼眸,跟猝了毒似的饱含恨意,对贺欢眠也带上了将欲爆发的迁怒。
助理已经带着人高马大的两个护工进了花园,时莺就像看不见他们。
时阔额头不断低落的血,让气氛愈发地紧张。
贺欢眠久久不答,时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中:“芙芙,连你也不站在我这一边,你也骗我……果然,你已经不在乎我了,呵,假的,果然都是假的……啊为什么!我不信!”
贺欢眠制止了助理要待人扑过去的动作,比时莺还生气地看了回去。
“花瓣呢?我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花瓣,你为什么给我摔了!”
贺欢眠往脸上一抹,嗷地一声假哭起来:“果然你已经不在乎我了!不然你怎么可能摔了我用心去准备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医生拿着手里的针筒镇定剂,有些茫然。
他或许、是不是准备少了?
作者有话说:
八五汪
贺欢眠一生气, 时莺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她拉住她的手,带着讨饶意味地晃了晃:“对不起嘛,我就是太生气了, 花房里还有玫瑰,我现在去摘,我们重新来一次, 你别气了好吗?”
贺欢眠这才松口:“那你快去, 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