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扬摊摊手,表示自己不是不管,只是很束手无策,根本没办法管。
“”江温辞扫了眼唯一能看懂的“桑息”两个字,说道,“他名字倒写得很规整。”
林声扬说:“学校挺照顾他家的,每个月都会定期过去家访,他名字,听说是他哥哥一笔一划教会的。”
“他还有个哥哥?”
“嗯,很可怜一娃娃,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爸爸常年在外务工,听说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指不定在外头有了新家庭,别看孩子年纪小,其实心思很敏感细腻的,什么都懂,雪上加霜的是,唯一抚养哥俩长大的奶奶也在不久前去世,哥哥为了照顾弟弟,放弃了出去念书的机会”
情到深处,林声扬抹了抹眼睛,扭头可怜巴巴望过来,瘪瘪嘴:“江哥,怎么办啊?太他妈惨了!”
江温辞叹口气,神情凝重:“是,太他妈惨了,老子都要被你说哭了。”
贫困区的现状,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除了感叹几句,也做不了什么。
他视线放回到面前那三幅画上,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江温辞一把卷起画,塞回桌肚子里,关闭台灯站起。
林声扬见他似乎要出门,问道:“大晚上的可没灯,你要去哪儿?”
江温辞捞过扔在床上的外套,丢下两个字:“天台。”
教学楼天台视野不错,尤其是在晴天的夜里,抬头便是银河,漫天繁星绚烂璀璨,是宁泽市不可能看到的夜景。
夜风吹着哨子刮过,江温辞忘记拿手电,打着穿透力等同于无的手机电筒,一路踩着坑坑洼洼的黄土路进到教学楼。
月亮清冷的光辉照亮山岗,又透过窗户洒进简陋破败的教学楼。
江温辞小心翼翼踩着台阶,爬上教学楼的最高层。
然后独自窝在一片漆黑狭窄的楼道间,坐在一节台阶上,肩膀挨着积满灰土的墙壁,叼着根烟努力刷手机。
他面前是乱七八糟堆砌在一起的杂物废品,考虑到安全问题,这地方不让学生进,很少有人来,因此到处都是灰尘。
江温辞就坐在一片黑黢黢的脏乱里,身边除了各种虫子没有会喘气儿的生物,但他对周遭环境毫不在意。
达尔花乡时常停电,信号非常差劲,他耐着心,刷了足足好几根烟的功夫,总算等到网络信号变得不错。
他赶忙把烟掐在脚边,起身爬上顶层,哗啦啦推开通向天台的铁门。
刚走出去一步,霎时被一股呼呼刮来的山风兜头甩了个耳巴子。
心疼得想把你绑回家
江温辞裹紧外套,在心里骂了声操。
要不是一个星期没跟余苏南通视频,想看对方一眼的欲望达到巅峰,他才不愿意大半夜爬天台上来受这种苦。
四下乌漆嘛黑又没人,山涧里蹿出的风鬼哭狼嚎地肆掠沉睡大地,除了月光,一点灯火都没有。
视频拨出去没多久,对面就接了起来,但因为这边的破网络,足足缓冲好几秒,江温辞才看见余苏南的脸。
熟悉的五官一跳出来,江温辞神情瞬间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