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妈妈拍了拍他的脑袋:“嗯,我们小绯是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谢妈妈和虞安、谢绯这十年相处时间不长,她习惯性忽略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总是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夸赞他们。
谢绯脸上更红,很吃这一套:“我不知道二哥那段时间,为什么会那么说,但是我问不出来,他说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已经调整好了。”
谢绯摇晃脑袋,仰起头:“我觉得他当时可能和大哥吵架了,但是我没看到他俩吵架,有段时间,二哥明显躲着大哥,一些需要大哥签字的报销单,他都是让李管家帮忙去找大哥签的。”
谢绯再强调一遍:“但是我真的没发现他俩吵架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二哥也只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恢复正常了。”
谢妈妈愣了一下,反复询问:“他以前躲着长恒?难不成长恒当时喜欢你二哥,被你二哥发现了?”
谢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看不出来,真没发生别的事情。 ”
谢妈妈笑着说:“好,你好好休息。”
谢妈妈走出谢绯的房间,下楼后,在外面庭院里看了一会儿。
谢妈妈坐在走廊下的栏杆上,虞安拿了一件外套走过来,走到她身边,小声喊她:“妈妈。”
虞安把外套给妈妈披上。
谢妈妈和虞安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谢妈妈歪歪身体,脑袋轻轻地碰着虞安的手臂,亲昵地靠着儿子。
今晚,没有星星,漆黑一片,园林里面倒是灯光璀璨,偶尔从远处传过来的一声交谈,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谢妈妈闭上眼睛,轻声说:“对不起。”
“小虞,我好像让你渡过了一个并不快乐的儿童时光。”
虞安笑着说:“没有这回事。”
谢妈妈问:“你在卫家这十年,真的开心吗?”
虞安沉默了片刻,说:“我不知道怎么总结。”
谢妈妈蹭了蹭虞安,问:“那妈妈可以听一听吗?你第一次觉得长恒人还不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虞安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和谢绯住进来的第一个星期,小绯就发烧了,大晚上突然发起了高烧,我那时候很害怕。”
“我想找其他大人借手机,给你打电话,可是太晚了,其他人都是睡了,那时候,大哥的书房还亮着灯,我就去找他了。”
虞安顿了顿,谢妈妈看向他,又轻声说:“真是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虞安想起过去的事情,大哥帮忙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嗯,可以和妈妈说说,长恒他是怎么帮助你吗?”谢妈妈笑着问。
谢妈妈打量虞安,他的情绪轻松,没有遗憾。
虞安低着头,看着妈妈的头顶:“他打开书房的门,问我什么事情,然后知道情况后,开始打电话,喊来家庭医生,我们俩就坐在谢绯床边等着医生过来。”
那时候,大哥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事情结束,医生给谢绯开了感冒药,打了退烧针剂,小朋友的呼吸才平稳下来。
虞安嘴角上扬,轻轻地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别人都说大哥性格很冷淡,可这件事情后,我对他改观。”
“大哥是一个很好的人,他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对别人伸出援手。”
虞安说着,坐在了走廊的栏杆上,略微弯着腰,笑着和妈妈讲述过去的事情。
“他会给我和谢绯过生日,会准备礼物,会陪着一起庆生。”
虞安抿了抿唇,睫毛轻颤,面带羞赫:“我读高中的时候,基础知识很差。高三备考,大哥直接给我请了一对一的家教老师。那时候,老师上完课后,大家都睡了,我睡不着,就会大半夜爬起来去学习用的那间书房里做题目。”
“大哥看到后,就会教我做题,他思路很清晰,那段时间我成绩提升很快。”
虞安交叉摩挲着手指:“我那个时候总担心我考不好,会让大哥失望。”
“尤其考试前一周,我特别焦虑,做题目时全身都在颤抖。那次,他安慰了我,具体讲了些什么话,我已经记不得了。”
“但我知道,他夸了我。”
谢妈妈握住虞安的手指,轻嗯一声:“抱歉,小虞,这些年我让你过得很辛苦。”
当时卫老爷子表示两个孩子可以放到卫家,但她作为母亲不能再和虞安、谢绯有过多往来。
卫老爷子怕谢妈妈在背后给虞安灌输不当思想。
老人家提防着谢妈妈,严禁她通过孩子打听到卫家的私事。
过往种种,谢妈妈心中百感交集,所有的话浓缩成了一句:抱歉。
她有苦衷,可这不是免死金牌。
如今回过头思考,谢妈妈觉得自己分明可以做到更好,却蹉跎时光。
过去的岁月一去不复返,木板上的钉子被拔除,也照样会留下洞眼。
虞安和谢绯心中已经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虞安没有回应,只是再温柔地拍了拍妈妈的肩膀。
谢妈妈突然眨了眨眼睛,狡黠地问:“如果你觉得大哥是好人的话,为什么谢绯说你总是习惯性躲着对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