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惑对于自身的修为和元神的消耗很敏锐,提前在自己的元神即将耗尽,将会带来眉心刺痛之感前,和云琴结束了寒暄,道别,约定数日之后,等到了少女通过老师的考核,在上清书阁里面翻找过《鸟兽虫鳞篇》,找到这一只鸟蛋的属类后,再和他联系。
“当然咯,你要是在这天里面就学会了玄坛法术。”
“也可以直接和我联系的。”
少女比划了一下手指,然后笑着道:“开玩笑的,这个这么难。”
只是想到了齐无惑方才学习云篆时候的表现。
这样的话说出来,少女都有了两三分的中气不足。
不,应该不会的吧……
咳咳,肯定不会的!
她可以看过的,这个玄坛法术,难度可是很高的。
不愧是上清大天尊祖师讲述的原典。
结束了法咒,镜子上面的法术流光缓缓地散去了,少年道人看到这镜子上面,仍旧还是布满了浅绿色的铜锈,看上去如已经过去了千百年,极为古朴,手指触碰过,这些铜锈真切无比,并无半点虚假之处。
齐无惑将这镜子收入木盒,而后放在道袍一侧遮掩住。
抬眸看着左右,床铺之上,白纸四下里都散乱开,上面写着密密麻麻,都是不同的云篆文字,是方才他为云琴演示自己的猜测时做例子的成果,少年道人俯身将这些写满了云篆的白纸都收拾起来,而后随意地叠放在一起,放在了书桌一侧。
这些云篆在书写的时候,没有灌注入元气,所以没有特殊。
以人之【性灵】,见到外界【诸相风景】,而后诉诸于笔端,是云篆。
那么逆而修之。
以【元气】落笔于【云篆】,重现我之【性灵】曾见到的风景,做出重重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就是法术了吧。
齐无惑若有所思。
旋即又想到云琴背下来的那一个文字。
繁杂,浩瀚,壮阔而强大。
仿佛包容一切似的,也仿佛可以衍化万千。
每一次齐无惑尝试去理解这个文字,都有收获,但是这个收获是对于某些云篆的理解加深了,而当齐无惑第二次去尝试理解那个【太赤灵文】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又有截然不同的,全新的收获。
不竭如江海。
无法理解。
无法掌握。
蔚然大观也。
齐无惑落笔尝试写下那个文字,都是失败。
明明死记硬背的云琴都可以将其写出来,但是少年道人写下来之后,总是觉得自己写的是错的,只是【外在】一样而已,内里真意完全无法和少女描述的那些典籍契合起来,再重新按照心中觉得是对的方式写下来,就会觉得自己写出来的这个新的文字也有问题,也不圆满,不完美。
他每对这个文字的理解多一丝,就会觉得上一次写的纰漏太多。
仿佛永无止尽。
少年道人就这样不断地写着,沉思,皱眉,而后摇头。
重新取出一张新的白纸,而后重新落笔。
如此者,不知不觉,月亮已经慢慢沉了下来,玉兔已坠下,但是金乌却还未曾升起来,天地之间,正是每日最为昏沉的时候,而昏沉的天地间,已经能够听得到鸟鸣的声音,少年道人本来收拾干净的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白纸。
白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同一个文字,而他站在书桌前面,抬笔蘸墨,动作迟滞许久。
“始终不对,如果说是以这样的方法去理解它的话,我永远都无法学会这一个字。”
“哪怕是要把这文字所代表的无数含义强行记下来,都要很久很久。”
“而这样只能够是【记录】,而非【学会】。”
“又有什么意义呢?”
“云琴说这个文字其实没有什么,让我不要在意,只是个简单的文字。”
少年道人闭着眼睛,心神纯粹安宁,思考着。
“只是也有三千云篆,是基于这个文字而诞生的。”
“是我领悟的方式错了?”
“不该如云篆那样子去学习吗?”
少年道人也不知道为何,似是疲惫了,也似乎是回忆起和老师相处的时间,有困惑都可以去询问那位老人,老人也会告诉他答案,而现在,答案要他自己去寻找了,少年道人徐徐呼出一口气,将杂念排出,自语道:“万物都出于道,顺则衍化万法万物,逆而修真。”
“我们太上一脉的总纲。”
“道自虚无生一气,便从一气产阴阳。”
“阴阳再合成三宝,三宝重生万物昌。”
“既然一口气学不会,那么就学会这三千由它衍化的云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