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道人手指微微推算了下,而后似乎都有些被惊讶住,语气之中,颇多欣赏:
“他是已清晰感知到八难之后,不避不退,主动应劫而动的。”
“有觉悟。”
“这样才是我的师弟。”
“妙哉,妙哉,哈哈哈,如此根基,黄粱一梦以成元神,日月轮转以成元气,一斗一升的大黄芽才补足了元精,却又能以无极而为之妙法走入先天一炁,这是无为;而又主动入劫而动,是有为,有为无为之间的,便是道。”
“哈哈哈,是吾师弟也!”
两个道童都不由惊讶起来。
先前那位太上祖师爷也是收过弟子的,但是玄都大法师的态度颇多冷淡,就是先前那次,专门去了上清三师那边闲谈饮茶,也似只是为了太上一脉脸面,却从不曾对哪一位有这样的欣赏之举,不曾说过【是吾师弟也】这样的话语。
只是这清俊道人抚掌欣赏片刻,却忽而道一声:“坏了。”
“主动应劫而入,欲要破劫而出,虽然不是本意,却也应了上清师叔那【劫灭之道】的意蕴,等等……”
“师弟他怎么也修剑道?”
这一句话说出来,玄都大法师脸色都变了些。
拂尘一扫,且道:“童儿,取吾太上无极威仪翻山印来!”
那童儿瞠目结舌:“大法师,丹炉要……”
玄都大法师道:“速速去取来。”
“汝,再去取吾幌金捆仙绳。”
“大法师,丹炉……”
“降魔金砖!”
“并那青牛的金刚镯也给我取了来。”
玄都大法师手里抄起家伙事儿,冷笑几声,道:“吾这番却要在手旁留个趁手物件,上清三师若要再动,顷刻间挪移三山过来,齐齐便将他家大门堵死了去,且看他如何做,他三个只是教导弟子,我可是从诸界历练,也曾率领天军,杀过妖魔的,打架嘛,谁怕谁啊。”
不片刻,几件法宝都到了手上,却又有童子悲呼着跑了来:“大法师,大法师。”
“祸事了,祸事了!”
“那一炉子丹药又炸了。”
玄都大法师张了张口。
只觉得玄微这两个字,确实扎眼了些,也确确实实——
“祸事啊……”
大法师痛心疾首:
“师兄的丹药!”
……
在齐无惑离开村落第二日的时候,又有一辆装饰极奢华的马车行来,高大的骏马尽数都一般高,黑色的皮毛如缎子一般,马车之上亦是装潢奢豪,前后都有数名骑者追随,虽然这些骑者都只穿着寻常劲装,却脊背笔直,眸光如电,如披重甲一般,极具威慑力。
村子里面的人都被吓住了。
虽是因为这动静都出来看,但是却都面露畏惧之色,不敢上前。
这帮人是来找那断腿老者的。
真是奇怪啊。
他生前没有谁在意,死后倒是来寻他的人络绎不绝,那拉着马车的马在山下停下来,而后走出一名身穿黑衣,面色苍白五官如女子般的青年,似乎身子不好,常常咳嗽,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埋葬那老者的地方,似是分辨了下位置,而后垂眸淡淡道:
“掘了。”
“是!”
老里长怔住,推开人来走上前去,怒道:“你们做什么?!”
“掘坟?!”
“你们是谁?!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了?!”
“滚!”
“再不滚我……”
青年随手一挥,一名骑者抽出马鞭重重横扫,鞭梢发出刺耳的破空声,让人头皮发麻,而后重重地抽击在了老里长前面土地上,顺手一提,便是一道裂痕,气劲把老人掀翻在地,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击在地上。
老里长一瞬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而后便是酸痛之感充斥全身,仿佛骨头都被打碎。
身子动也动不得,骨头裂开了,动一动就觉得要插入肉里。
青年淡淡道:“一介草民,也敢称王法么?”
“开棺。”
村子里的人围在老里长周围,但是对那青年要做的事情却已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