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那少年道人的陨落,恐惧着这一切,但是却绝不肯相信那少年道人会死在酆都,她俯下身,用到现在还在发抖的手掌,将方才失手坠在地上的画卷拿起来,用尽了自己最强的速度,朝着锦州而去。
只是,天地已有巨动。
今日凌霄宝殿之上的事情,以难以形容的速度迅速扩散,只是在这個消息扩散的时候,并没有仙神们注意到,往日传播消息最为热切的老黄牛,这一次连个屁都没有放出来,不必说是没有放出一个屁来,就连头都没有冒。
天庭之中,绝无一个痴傻之辈,今日之事,却已证明,玉皇并无威严和力量。
无法再维系天庭这个巨大的,庞大的,威严的,浩瀚的——
牢笼!
这一日,自后土率部而反——
司法真君以死谏玉皇。
玉皇无动于衷。
后土,司法,连续两次。
于是玉皇的威严摇摇欲坠,于是整个天庭的秩序开始崩塌。
量劫乃起,当有大机缘,大厮杀!
于是——
瘟部效仿后土,反天。
瘟部之主瘟?大帝率行瘟使者,斩杀天庭战将,而后手持神兵,复返于大地,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昊天之道,已经被打破了,多谢你啊,后土,不是你的话,我等怎么知道玉皇竟然已经衰弱至了这样的境界!怎么会知道,我等厮杀的时代来临了!”
“哈哈哈哈,行瘟使者,听我号令!”
“于东南,西南四方遍布瘟疫,我的道器,尚且需要三千万生魂因瘟疫剧痛而死尽,方可以成就,哈哈哈哈,秩序不存,而今才是我等畅快的时代!”
“尊帝君之令!”
天上坠下了各种瘟疫,皆是致人于死,可令万里无有生机,无有白骨。
伤寒,天花,瘟疫,疾病,皆强而有力,一日而病,三日而痛,五日而死,七日乃身化脓血,并不存续,将千里无鸡鸣,万里无白骨,死寂笼罩大地。
火部三分之一战将,效仿后土,反下天穹。
于是天穹之上,流火而动。
欲要坠下人世,掀起无尽烈焰,以成自我毁灭之道。
太岁部,太岁率领十二天干地支,效仿后土。
叛天。
太岁乃凶神,寻常之生灵,哪怕只是撞到太岁出行,都会大损耗元气,而今终于再无拘束,放声大笑:“原来,昊天,啊不,玉皇已经虚弱至此,那我等还怕他个鸟!这几个劫纪的枷锁,老子戴的难受死了!”
“哈哈哈,是时候,重现太岁部的威名了!”
水部,水德星君效仿后土反天。
整个水部竟是走了三分之一的水系神灵,但是水德星君未曾离开,而是重新换上了古代神灵的姿态,前往天河之处,而后以手撼天河,欲要直接将这天上的天河直接牵引入人世之间,重现上古时代的水神道主水淹天下九州的壮举。
轰!!!
忽然,一股磅礴烈焰升腾阻拦,一把长枪刺出,硬生生拦截住了水德星君的动作,水德星君的瞳孔微微一缩,猛然后退,双臂交错,无量重水浮现出来,将这紫色火焰熄灭,但是那种仿佛要燃烧神魂般的剧烈痛苦还是让水德星君眸子微缩,道:“……朱陵?”
“你在做什么?”
朱陵大帝怒道:“我才要问你,你要做什么?!”
“昊天陛下曾经有令,不可干涉人间之事,你是要做什么!”
水德星君淡淡道:“昊天?你说那个压着我等带上枷锁,美其名曰天庭的昊天?可惜,他已经死了,而他的转世,实在是太弱小,也实在是太懦弱了些,而今不凡,何时要反?哼,早已经该水淹九州,重续证道【共工】的仪轨了。”
南极朱陵大帝道:“水淹九州?”
他皱眉,满脸嫌恶,道:“你就算是水淹九州,也成不了共工。”
水德星君道:“你是要阻拦我了?”
南极朱陵大帝冷笑握拳,周围紫色的火焰升腾缠绕,道:“水淹九州,虽然我不喜欢人间那些弱小的后天生灵,但是我更不喜欢你这种在这个时候就撕毁约定,反叛昊天的废物,哼,区区星君,就算是一部之主,也只是个废物!”
“给本座——”
“死来!!!”
在外的南极朱陵大帝未曾响应南极长生大帝的呼应,选择在这里直接和天庭的水部诸神打杀起来,这里是天河,于是今日便可以看到,明明是晚霞时候,群星已经亮起,若隐若现,有孩子端着一杯糖水站在高处,看着天上亮堂堂的,天边的云气像是火烧云。
却不知道,在云气背后,叛出天庭的火部诸神化作一轮一轮炽烈的火球朝着大地落下,皆是因为解开了秩序的束缚而放声大笑,看着人世间,他们不在乎生灵,而是此身行道,则必然要在无尽烈焰之中升腾。
“糖葫芦咯,又甜又香的糖葫芦咯。”
“糖水!”
“谁要糖水?!”
人间城池繁华,而地祇皆已不在。
于是城池暴露在外。
稚嫩的孩子站在高处,捧着糖水,不曾察觉到糖水里面泛起一丝丝代表着瘟神的疫气,甜津津的喝了口,看着那大片大片,无与伦比,灿烂恢弘的火烧云,开心不已,却不知道为何,脸庞泛起了异常的红晕,眼睛都发痛了,忽而——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