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证道宝物之一,可以镇压气数,可以屏退诸卜算,本身直接具备有【不可测,不可算,一算就是错】的特性,并且因为经历过了伏羲的淬炼,具备有更进一步【一算就错,且这个算出的错会直接导致卜算者遇到险境】的特性。
大致范围是,若有人卜算齐无惑的下落。
会直接将那人引导到了上清灵宝天尊的面前。
如果对方抱有杀机。
则会直接引入血海之下,见到上清在岁月当中杀气最重,杀心最狠的【玉宸大道君】的面前。
青衫男子的眼底温醇平和,撑着一把伞慢慢走过太阳,淡淡道:“真不想要给那小家伙啊,可惜,可惜,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必然会引来无数的暗杀和针对,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此物暂且借你五百年,五百年后,再把此物交还给我便是。”
青衫男子走过人间,看到人们脸上带着笑意,事实上,他对于这些弱小的生灵,没有太大的在意,之所以在历史上曾几次出手的缘故,也不过只是因为娲皇会在意他们罢了。
“量劫已止,人道当兴,可惜,可惜。”
“若是站在这里,看到这一幕的不是我,而是你,该有多好啊……”
青衫文士安静看着人间,而后自嘲地笑了笑。
算了,算了。
吾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竟有些收束不住心神,总是做这些胡思乱想?
他听到里面的少年道人在说话,道:“这些瓜果我已经在这井水里面冰了很久,嗯?对,这个四方的口子便是井水,可以让人们不用跑去山泉和河边打水,里面是活水,当然是活水。”
而后是绳索拉动瓜果,撞破水面的声音。
青衫文士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的性情素来如此,哪怕是而今一直处于一种黯然伤悲之中,却也仍旧还可以笑对他人,仍旧喜欢捉弄和自己亲近的生命,以及粉碎毁灭其他一切。
他玩味一笑。
夏日,树藤,瓜果,好一副悠闲度日的画卷啊。
这样好的事情,得破坏掉才行。
且让我来吓你一吓。
怎么吓唬呢?
罢了,直接进去吧。
这一张脸比起一万个陷阱都来得可怕。
羲皇对于自己的存在是多可怕,有着极为清晰的自我认知。
他推开门。
看到里面少年道人双臂的道袍撸起来,站在青石上,把一个绳索拉起来,绳索下面部分因为浸泡了井水而颜色变深了些,瓜果鲜艳,落下清澈的井水,背后还带着红尘的热烈,面前已有一股沁人的冷气扑打着过来了。
院子里面树荫下,满是白色的花朵,一名穿着白色裙装,穿着罗袜踩在青石板上的女子蹲在道人身前,专注看着在她沉睡之后的人族孩子们找到的美食,睫毛长而黑,阳光落在她的眸子里面,澄澈的如同宝石。
她撑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孩子们怎么这么贪吃呢?
这个东西,怎么记得在几个劫纪前是有毒的?
!!!!
木门的声音僵硬地转动着。
旋即是一物坠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一声响。
青衫文士手中的伞落在地上,他看着前面,怔怔失神,失去了一切的思考和言语的能力,风吹拂过来了,花瓣扬起,拂过了他的鬓角,像是第一劫纪时候那一场风和花朵,在心之旷野吹拂了足足数个劫纪,终于落在了伏羲的身上。
伏羲的视线当中,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子站起身来。
她看向一侧的青衫文士,看着他脸上那一副怔怔失神的表情,和双鬓枯萎般的纷乱白发,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兄长。”
“你回来了。”
南极动杀机,伏羲终现世!
阔别已久了。
离别的时间漫长到了人族繁衍壮大,到了人的国聚沙成塔,又烟消云散;漫长到了无数神灵和英雄们在时代的浪潮出现,而后又因此而消散了,但是娲皇对于伏羲的询问不是疑问,只是一句语气随意的笑问。
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这里,就好像伏羲只是刚刚外出,持着这一把伞踱步走了一圈然后走回来了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值得叙说的东西。
燃灯道人注视着伏羲来此,而后起身让开了位置,青衫男子落座下来。
在齐无惑把以井水冰过的瓜果切好,放在白色的陶瓷盘子,而后放在外面桌子上之后,他起身去重新沏茶,他这里的毕竟不是仙家之物,方才的茶水泡了几泡,现在已经难免变淡了许多,口味变差了。
道人将普洱茶放入茶具里的时候,动作顿了顿。
他背后,就在门口处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身影,身穿青衫的男子双臂环抱身前,依靠着门,看着正在缓缓落下的大日,在青衫男子的背后,背对着他的道人不紧不慢地把茶叶放回原本的小罐子里面。
“阿娲的意识没有回来,是吗?”
伏羲开口。
齐无惑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推断都告知于了伏羲,后者安静了好一会儿,道:“做的很好,娲的神魂在太一内景世界,而真身在血海之下由玉宸看顾,不得自由,却也算是安稳,而今你以化身之法将她引出来,让她能够看到外面,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