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冶清昼看向身旁的几个牙牌小太监,用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舒了口气说道:
“走吧。回去喝点酸梅汤。且让殷公公在这地方好好歇着,天气转热了,还是地上凉快点。”
“你——!!”殷雪又是呕出一口鲜血。
是夜。
殷雪蜷缩在东宫的偏殿披檐下,身上横七竖八的鞭伤看起来无比骇人,几个牙牌小太监拿着伤膏往其背上均匀涂抹,乌木沉香造就的疼痛不比杖刑好上多少。
殷雪几近咬碎牙关才堪堪挺过。
“莲海,不必抹了。”殷雪厉声说道。
莲海握着损伤膏的手微微一抖,忙退了下去,他知道这位“东宫阎王爷”接下来多半要开始发难了。
殷雪越想越气,一挥袖袍将梨花木桌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摔了下去,声嘶力竭地说道:
“肯定不止是冶清昼从中作梗,他没这一手遮天的本事。最近,咳——苏宴清那老家伙最近和谁走得近。”
莲海大气也不敢出,心惊胆颤地说:
“回干爹,大理寺卿近日依旧和内阁几位阁老接近,没什么异样,倒是那个苏少卿……”
他不再说下去,反倒是引起了殷雪的注意:“说,苏少卿怎么回事。”
莲海“啊”地伏在地上,小声说道:“前些日子苏少卿和汝南侯府的二公子走的较近一些。指不定是他们……”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殷雪干笑出声。
原来大理寺卿之前连番给上汝南侯折子,殷雪本以为大理寺卿那样的诤臣的折子下不会有佞臣东山再起,却没想到其子却还私下建交。
居然还是个障眼法,真是让人想不到。
尖锐的笑声吓得莲海浑身发抖,他一边打着自己两侧脸颊,一边不断磕头:
“干爹,是莲海说错话了。莲海自愿受罚。”
“不,你没有,你说的很好啊,说得好。”
殷雪笑够了,方才渐渐从被褥里欠身,眼中杀气腾腾:
“看来还有卿玉案的主意,真是看皇帝老儿快死了,抢着当太子眼前的红人,我本以为这病秧子废物是会爬床,但没想到他谁的床都爬。”
他绽开诡异的笑容,自顾自地喃喃自语:“既然卿二公子这么喜欢引/诱别人,那就让他引/诱个够,最好来个身败名裂。”
殷雪的手指蘸了药汁,在桌上慢悠悠地写起“身不由己”几个大字。
正好近日他国来朝献贺礼,彼时若是让卿玉案出场……
月色正深,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被殷雪敏锐地捕捉到,他耳廓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