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出乎意料地看着他。
略微冰凉的指腹触碰过卿玉案的肌肤,都如同轻薄蝶翼搔痒心间。
那一瞬间,卿玉案久为荒原的心燃起一丝光亮。
不知为何,他的身形忽然僵在原地,外界周遭的喧哗吵闹顷刻消散,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此刻主导神思。
明明帝王将相是无情人。
为何面前的人眼中是有情意,看不出任何对自己的杀气与恨意。
萧霁月对他莞尔道:“走吧。”
长风拂过江面,揉碎江中的皎洁圆月,又轻柔地掀起两人的衣袂,迟迟不肯抛下。
卿玉案错愕地看向萧霁月。
是以,他的手蓦地一暖。
原来不知何时,萧霁月触碰起他的掌心,随后十指相触,将他紧紧牵起。
“……好。”
卿玉案也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句。
“诶, 真可惜啊,就差一点就中虞美人了。”
“都投了七次了,怎么才能投中玉兰呀。好想中一次。”
……
卿玉案跟着萧霁月进入拥挤的百花酒楼前。他们头顶处的悬梁上挂满高低错落的繁花, 可谓是芳香馥郁。
所谓投花标,便是取细弩射下各类花苞,所射到者皆有奖励, 射中的花越名贵, 奖励便越为丰厚。
而玉兰则最为靠后,箭长而细,微风扰动便受到影响,想要射中极其不易。
任平生盯着萧霁月的那只手,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他小声跟符年嘀咕起来:
“我就说!萧将军对咱大人图谋不轨。你看你看,现在就已经拉上咱大人走了。”
虽然卿玉案有些抗拒方才的十指紧扣, 但萧霁月依旧小心翼翼地牵起, 将他引入拥挤的人群中。
符年终于开点窍了,他弱声揣测道:“萧将军是喜欢贺大吗?”
任平生点头,说道:“自信点,把‘吗’去掉。”
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吗?
虽然大景朝中男风在所难免,甚至还有些神剧高位的阁老会侍养男宠。但新晋之人本就根基不稳, 若是被皇帝王妃发现, 怕是要为朝廷所不容。
但符年自然是不懂得这些的,他委屈巴巴地说:
“可是我们大人真的好看, 喜欢很正常呀,人人都喜欢好看的人和事物。”
其实符年说的确实有道理。任平生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反驳。
任平生无语了会, 决定日后再跟他解释较好:
“跟你这小屁孩没法讲。你知不知道&039;清君侧&039;,万一咱大人嫁过去, 多半也把我们咔嚓了……嘶,不说了,你看我怎么做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