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容兰不明所以地接过粥。
卿玉案面无表情地苛责道:“多日不见,萧大人又懒散了。”
容兰本以为是郭大侠绝食抗议,刚想按照萧霁月的命令生灌下去。
但粥刚到郭大侠手里,郭大侠顿时眼冒精光,像是看见山珍海味般大口喝着粥。
哦,看来还分人。卿玉案想。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萧霁月又想起了正事,坐在门槛上偏过头问道:
“修堤坝的事情怎么样了?”
卿玉案喟叹一声:“工部尚书又去户部交涉,户部尚书闭门不见。只怕是万欣荣不肯发。”
萧霁月早已经料想到这个结果,手交叉地搭在双膝上:
“本来我给兵部尚书递了急报,但吏部给事中不肯让吏部调人。”
卿玉案捕捉到熟悉的字眼:“吏部给事中?”
萧霁月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啊,吏部给事中不就是潘——”
他的语气一顿。
吏部给事中正是潘修然的父亲,潘弘业啊。潘修然不就是在国子监三番五次□□卿玉案的人么。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从中作梗。”卿玉案双目无神地喃喃。
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不堪的往事一幕幕过眼,卿玉案不可抑制地咳嗽起来,指尖漫出殷红的血液。
萧霁月按住他的背脊,惊慌地问道:“你怎么样了?”
卿玉案只感觉喉咙中的腥甜,倘若冷风再灌进喉咙,恐怕要呕出更多的血了。
“你别管我。”
他挣脱开萧霁月的手,踉踉跄跄地从跑入营帐,嘴角的血却依旧不断涌出,视线开始模糊。
整个动作迅疾,甚至让萧霁月都始料未及。
卿玉案强撑着病体仓皇而走,期间碰掉了狼毫笔与砚台,终于在最后关头费力地摸索到药包,他颤抖着双手将药撒入热水中搅合。
明明已经加大计量了,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为什么自己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
而且发病的时候还是在萧霁月跟前。
“别喝那碗药——”萧霁月一手打翻药汤。
卿玉案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霁月。
土陶碗应声而碎,卿玉案也在同一时间瘫软着身体倒下,萧霁月眼疾手快将他接入怀中。
再这样喝药,怕是又要像上一世那样重蹈覆辙了。
可蛊毒无解,他到底如何是好。
萧霁月抹掉他唇角的血,卿玉案抓紧他的领口,发钗掉落在地,青丝倾泻而下,他的神志甚至都开始不清晰。
萧霁月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天际银蛇乱舞,惨白的光映在卿玉案的脸上,卿玉案抓紧他的手,崩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