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称呼其姓名的,在容兰的印象里只有两个人,其一是萧霁月,其二便是汝南侯府的卿二公子。
容兰怔怔地看着卿玉案将自己的假面扯掉。
他向后退却一步,难以置信地说道:“卿……卿二公子?”
卿玉案不置可否,直接转向主题:“如果你不想让萧霁月死,或者你还有良知问心有愧,就听我的——”
容兰眼中的震惊之色还没褪去。
所以,萧将军这半年以来对太傅如此上心,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太傅的身份吗?
“带我去找他。”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卿玉案神情凝重,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好。”容兰应下。
卿玉案没有再做停留,让容兰备好马,一同前往风陵渡的渡口,一路上见到厮杀的将士无数。
那个原来令人闻风丧胆的神机营,在蛊毒的影响下变得不堪一击。
雨水混杂着泥泞,无情地浇在死者冷冰冰的脸庞上,带走他们最后一丝生气。
他们其中很多都是颠沛流离的无辜百姓,一些是战死的将士,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鞑靼族夺取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的有力证明。
而如今的情况看来,卿玉案只能赌一把了。
漆黑天际之上的秃鹫,在卿玉案与容陵的头顶不断盘旋,发出凄厉而诡异的鸣叫。
糟了。卿玉案心中暗道不妙。
倏地,身后马蹄声纷至沓来,旋即一支长箭擦着卿玉案的脸庞追随而至。
“少主说过,要把神机营杀的片甲不留!杀啊,弟兄们!”
“为族长和长老报仇!”
……
喊杀声震耳欲聋,冲向两人的鞑靼族人越来越多,眼见箭矢愈来愈多,容兰快速挡在卿玉案身后,说道:
“我留在这里殿后,太傅先去找将军。”
“那你怎么办?”卿玉案蹙眉。
容兰将背后的长弓取下,拉弓搭箭瞄准敌方的头领,长箭离弦的瞬间,容兰答道:
“我属神机营和六扇门之下,解决这些杂碎绰绰有余。”
何况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
“接着。以防不备之需。”
萧霁月将另一把弓弩和箭矢掷出。
“多谢。”卿玉案飞快地驰行,在雨幕中不着一丝痕迹。
当天际露出鱼肚白,渡口翻涌的海水中有几锁链相接的艘粮船,而粮船上两道模糊身影与刀光剑影相互交错。
萧霁月死死抓住倒落的桅杆,而阿达孜木手握长枪,目标正是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