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怎么翻身就不认人?说话不算话啊!不是答应我今天‘夜不归宿’的吗?”
“唔……可我还是必须回去,以防有人发疯。说到这个,这一家人精神状态真是太美丽了,昨天四叔打上门来,满餐厅摔碟子,把我吓得够呛。”
闻斯峘神色紧张:“没受伤吧?”
“没。就是阵仗挺野蛮,你们家是不是有精神病基因啊?”
“泥腿子基因,像这种一家七兄弟的在哪个农村都嚣张得横着走,野蛮惯了。”他咬着披萨冷笑,“他们为什么事情打架?”
“四婶提拔的事被人搅了,四叔认为是李承逸干的。”
闻斯峘顿了顿,小声问:“不是咱们干的吧?”
宁好鼓着脸摇头:“我不会牵连无关路人。”
“我也是无关路人。”他笑起来。
“你怎么了?”
“被你骗婚。”
宁好:“…………你没吃亏吧。”
他恶趣味地摸摸下巴,翻着眼睛琢磨:“亏大了,被骗心骗身,你拍拍屁股就走人,连留下过夜都求不来。明明是合法夫妻,你看这环境这氛围,像婚外情。”
宁好也无奈,觉得确实委屈他了,抬眼看着他,娇娇软软地哄:“那能怎么办?白天可以溜出来陪你,过夜确实不行,李承逸要查岗查哨,回头他又冲去锦湖苑,又冲去昭昭家,找不到人还要掐死我。”
无解,闻斯峘叹口气。
“而且今天预报还有台风,路况肯定差,我还得早点回去。你也不希望我路上出意外吧?”
他皱了皱眉:“江城的台风……”
多到见怪不怪了,整个夏天隔三差五就有,大部分雷声大雨点小,预报路线总是不准,经常擦边绕过去,玩梗的都说江城有结界。
可他话说一半打住,也实在是不能拿她的安全冒险。
“还有一个办法。”他笑着努力争取,很为自己的机智聪明自豪,“我们一会儿转移到锦湖苑去,你可以光明正大跟他说,锦湖苑离工地近,你怕台风天出事故要随时待命。他要是来找你,你就应门。他知道你在里面能走了吧?不用开门吧?”
见宁好呆滞地看着他,他自己反应过来:“噢!你通常都给他开门的是吧?那也行,你们俩自便,我可以躲厨房、躲阳台、躲窗外空调机上,或者干脆,站在床边给你们鼓鼓掌助兴。”
宁好:“…………”
好极了,有人吃醋哄不好了。
“……也不是不行。”她妥协道。
轮到他错愕:“什么?助兴?”
“我说去锦湖苑。如果他不进门,这事就过去了。如果他非要进门,不管是找借口要一起吃宵夜还是有别的无理要求,有你在我怕什么?你打得过他吧?”
闻斯峘拿不准她是在讽刺还是认真的,迟疑道:“现在,到了可以跟他彻底翻脸的节点吗?”
“现在还没到。”她低头认真道,“不过,他跟四叔和解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就算恨上了我,也不可能把我踢出局,他没有别的人可用了。你就当……我为爱走钢丝?”
他与她四目相对,停顿几秒,抖肩笑起来:“你真是很懂怎么让男人为你发疯。我已经疯了,大家以暴制暴吧。”
“爱你。”她笑得很甜,还用手指给他比了个心。
不过这天晚上,就像应对台风,虽已做好万全准备,抵不过自然现象随心所欲,台风又绕远了,和李承逸的怒火一样。
宁好回到锦湖苑,给李承逸发消息放烟雾弹。
李承逸很快回复她,异常正经:
[汪潋父母上家里来了,我今天走不开,你自己注意安全]
“怎么回事啊?”她扔下手机,反被吊了胃口,“什么事值得她父母这么隆重地造访?是因为动胎气?”
“让我猜,更可能是金融方面出了填不上的坑。”他从身后把她抱住转向自己,垂眸勾唇一笑,“猜那些没意思。好好,难得没人来打扰,可以睡到天亮。”
她仰头望他,没再絮叨那些煞风景的人和工作,手指插进他发丝里。
尾灯
台风在江城盘桓了两天。
对宁好来说是过分安逸的两天, 全市中小学停课、户外作业停工,公司没有太多事需要处理,每天下午三点就集体下班。下班她回到锦湖苑, 闻斯峘在家里等她。
雾凇院那边反常地没有一丝动静, 与李承逸的聊天对话框最后一条记录还停留在两天前他嘱咐她“自己注意安全”。没有李承逸的关注, 她确实很安全。
这让她更确定闻斯峘最初的猜测,汪潋家造访, 银行的关系可能出现很大变化,这两天雾凇院自顾不暇。
她不好奇,今年全行业经济形势不佳,风口转向了其他地方, 地产资金吃紧是普遍现象, 全城在刮的风吹到了云上,全城在下的雨落在了云上,不奇怪。
进门前, 她闻到浓郁香味, 只当是对面邻居家烧了什么好吃的。
闻斯峘过来给她开门,身上穿着她的卡通围裙, 她一见就笑了。
“原来香味是我们家的!”
男人接走她手里的包:“我想给你炖点汤,查菜谱现学现做的, 你要是觉得不好喝,那明天我再叫厨师上门。”
宁好一边换拖鞋一边调侃:“啊哈, 原来让男人在床上爽到, 他就会变得这么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