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提议,“需要让长安繁华起来,首先得有人。”
祝文一拍大腿,“那明天就去外头抓人,抓他们来长安!”
夜校毕业
楚旋当然不知道她随手拿出来的水晶球还有这样的经历, 更不知道它俨然已经被推上了神座。
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百姓们脱下了毛衣和棉衣,换上了轻便的衣裳。
沈舒兰吸了吸鼻子, 在摊位上买了个拷饼, 又去早餐店拿水壶买了壶豆浆, 她一边吃着一边去乘公共牛车去夜校上课。
路上遇到隔壁的邻居娘子,沈舒兰打了个招呼。
得到的是热烈的回应, “沈娘子上课去啊,哟, 又喝豆浆,今日怎得不吃包子?”
沈舒兰笑道,“吃了一周的包子了,换换口味。”
自从冬天她和祖母来到了大新以后,仅仅在那位关小娘子的带领下转了大新三天, 祖母便在夜晚之际郑重的对她说。
“沈家的未来便靠你了,你要留下来。”
王婉说完这样的话后,第二天便托人想要见大新手握大权的人物。
沈舒兰和王婉大概了解过,大新的官僚体系并没有沿用大骊的,并且和历史上每一个朝代,国家的官僚体系都不相同。
这里手握大权的人物似乎名为部长。
沈舒兰不知道王婉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和什么样的说辞去见到这些部长。
如果见到了,王婉又说了什么。
沈舒兰追问过,但是王婉一句话也没说,只嘱咐她,过几日她便能进入夜校读书,一定要好好的学。
沈家总有一日要举家搬迁, 她可一定要在大新打稳根基。
王婉走了,就这样沈舒兰留在了大新, 如此日日都在夜校上课。
在大新的这些日子,她俨然已经习惯了大新模式的生活,现在发髻也不梳了,只扎一个马尾,有时高,有时低,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编几个辫子。
但是沈舒兰依然没有剪头发,她从前是个大家闺秀,不太能接受短发。
沈舒兰一开始完全处于茫然和慌乱之中,她虽在家中读了很多书,性子也并不古板,但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下子被丢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还是相当令她恐惧的。
尤其是王婉对她说,让她在大新扎稳根基。
沈舒兰更慌了,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真的可以吗,她真的能做到像祖母这般吗?
而且她听说大新的夜校可不是人人都能上的,须得有大新的户口,就是新入籍的,也得三个月观察期过了才行。可是自己哪里来什么大新户口?她来到大新连半个月都没有!
王婉走后,倒是有个吏事给她送来了开学通知,上面写着夜校的地址,以及开学时间。
要想在大新活下去,沈舒兰必须熟练掌握大新的文字,于是她逼着自己在夜校没开学的时候每天上街去看告示,买报纸,有不会的字就问,问路人,问邻居。
说起邻居,沈舒兰最开始还害怕邻居是不好相处之人,结果发现左邻右舍全是独身的娘子,且一个个个头高大,脾气火爆,十分好相处。
沈舒兰一个人独居,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在大楚,一个娘子独居那无异于是将大门敞开,定心怀不轨之人进门劫掠。
在大新完全不是如此,夜间有士兵巡逻,虽无宵禁,但是士兵看到深夜在外晃荡的人都会盘查询问。
沈舒兰意外的感到了安心和安全。
在夜校开学的那一日,她背着自己买的斜挎小书包,一个人坐公共牛车,忐忑的踏入了夜校的大门。
沈舒兰读过书,但没上过课,上课是男子的专属,她只偷偷去看过。
课堂之上,一群男子听夫子讲学,听的那是摇头晃脑,咬文嚼字,恨不得对所有人说话都是之乎者也。
大新的课堂完全不同,老师单刀直入的自我介绍,便开始讲知识,说重点,完全不多说一句废话。
沈舒兰在语文和算学一科上是不算吃力的,吃力的是思想品德,自然科学,物理化学这几科。
这几科她从未接触过,一开始学起来是相当的吃力。
夜校的教学时间只有一年半,是将那些孩童从小学堂到中学堂的知识全部压缩的讲给这群成年人。
一日课不多,每节课时间短,也不点名,来了便来了,没来便没来,也不布置什么课后作业。
来夜校的都是成年人,大部分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因此不来上课的是常事,沈舒兰上了这么些日子的课,就没见过一个班的人齐过,不是今天这个不来,便是明天那个不来。
沈舒兰和隔壁桌的娘子聊过,她说现在想在工人里头做个小班长,都得必须有夜校毕业的文凭了,因此好多人都是因为想在工厂里面当管理,才来的这夜校读书。
说完她还担忧自己能不能顺利毕业,拿到毕业证。
沈舒兰在大新待了些日子,对于大新的这些流行术语已经是完全能听懂了。
她明白小班长大概就是管理着六七个人的小管理,往上便是大班长,技术员,主任,厂长。
隔壁的娘子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现在工厂也是越来越难混了,保不齐以后工人都要人手一个夜校文凭了。”
等她自顾自的说完,便问沈舒兰:“沈娘子是在哪个工厂上班?”
沈舒兰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我读夜校是想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