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2/2)

“小焉儿!等等我。”没一会儿,谢开颜小跑着追了上来,下意识伸手去牵焉谷语的另一只手。突然,一阵阴风吹来,她抖了抖,抬起头一看,面具后头的双眼锐利如刀,直逼她而来。她只得放下手,讪讪道:“你们去哪儿?”

猎隼跟着上前,默然跟在陆惊泽身后。

“殿下想去望华山。”焉谷语正欲松开陆惊泽的手去牵谢开颜,哪料,陆惊泽握得很紧,她根本抽不出手,最后只能作罢。

“去望华山做什么?”谢开颜满脸疑惑,她穿得少,忍不住抱了抱自己,“这天这么冷,你们俩还真有兴致。算了,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去吧。”

“你坐我的马车。”语毕,陆惊泽不由分说地将焉谷语抱上了他的马车。

“嘭!”接着,马车门被关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谢开颜啧了声,她还真不愿意去打扰他们两个,可让她一人坐一辆马车是怎么回事,她耐不住那个寂寞。

“重色轻友!”她眨眨眼,笑着转向猎隼,不厌其烦地邀请他,“你不跟我坐一辆马车,我就上他们的马车。”

猎隼轻轻蹙眉,驱马至焉府的马车前,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算什么,不过比丢下她一人坐马车强点儿。谢开颜挑着眉,主动上了焉府的马车。

“哒哒哒”,焉一焉二骑马跟在马车后头,焉二羡慕地看着身前的马车,感叹道:“小姐和六皇子确实相配啊,怪不得帝都城里都喜欢说他们俩。”

焉一冷着脸,一言不发。

不远处,杨觉远从墙角走出。原本有些事他想不明白,如今,他什么都明白了。

求不得

“咯吱咯吱”, 马车穿过人群,踩着呼啸的北风驶向城外。

路上,他们一行人在沿途的客栈里吃了饭, 真到望华山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望华山上有座望华寺,望华寺里有个怀空大师, 怀空大师算命看相皆是一绝, 焉谷语十岁那年便是请他算的命。那时,他还不是和尚,只是个算命先生,后来,不晓得为何出家做了和尚。

焉谷语走下马车, 仰头看去。

望华山常年云雾缭绕, 犹如仙境,而望华寺便坐落在山顶与山腰中央, 红墙朱瓦, 在山下看着,更像是万绿丛中的一点红。

帝都城外有两座名山, 凌云山与望华山, 都说, 凌云求安, 望华姻缘。

不过她来望华山并非是求姻缘, 而是想问问自己的命数,能不能比梦中活得久一些。

“望华山……”陆惊泽顺着焉谷语的视线往上看去,山, 小道, 寺庙……

他自是不喜这样的地方。

“阿切。”谢开颜跳下马车, 许是冷着了, 大声打了个喷嚏。

焉谷语被喷嚏声引得回了头,见谢开颜在搓鼻子,赶忙跑去自家的马车上,从坐凳底下取出披风,展开给谢开颜披上,“让你穿这么点儿出门,冻着了吧,裹好,千万别染上风寒,不然谢伯伯会心疼的。”

谢开颜吸吸鼻子,又搓了一下,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我身子好,即便得了风寒也不会如何的。”

说话间,她偷偷瞄了眼猎隼,猎隼紧跟着陆惊泽,一眼也没瞧过来,她心头不禁掠起一片失落之意。

焉谷语看着谢开颜垂落的忧郁眉眼,再看无动于衷的猎隼,心头连连感叹。

“咳咳咳。”陆惊泽捂嘴咳嗽,咳完便放下手,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猎隼反应迅速,闪身去马车上拿了厚实的大氅,急切道:“殿下,穿上吧。”

陆惊泽散漫地举起手,五指往后一推,淡淡道:“不用了。”

“为何不用。”一听陆惊泽咳嗽,焉谷语立即折回他身旁,顺手接了猎隼手中的大氅。这大氅用料足,边上全是孔雀翎,重得很,她险些没拿住,“你快穿上,我拿不动了。”

陆惊泽落下视线,轻松接过焉谷语手中的大氅往肩上一批。他五官出众,即便是华丽的大氅也压不住风头,反而将他衬得贵气十足,却也衬得他脸色苍白,隐约透着股病态。

焉谷语皱起眉头,担忧地瞧着陆惊泽,“我们还是回去吧,你身子要紧。”

陆惊泽系好大氅的带子,扬起黑眸,严丝合缝地对上焉谷语。她站在他身前,正仰头凝视他,水灵的眸中只有他一人,面上尽是担忧。

他承认,他就喜欢她只看着自己的模样。“无妨,来都来了。”

语毕,他牵过她的手往石阶上走。

今日天冷,雾蒙蒙的,瞧着像是要下雪,所以来望华山的人并不多。

山道狭窄,为方便起见,六人分为三对,前后中,一对接一对地走在通往望华寺的石阶上,石阶一望无际,犹如一道天梯垂落而下,几乎看不到顶端。

走了几十格台阶后,焉谷语喘得慌,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

她一慢,陆惊泽便跟着慢了。原本,他们俩与身后的谢开颜猎隼有六七格距离,慢下之后,四人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

“小焉儿,你怎么走这么慢,是不是累了?”谢开颜开口打趣道,她只习过几年武,体质比焉二这种常年习武的还是要差些,但比起焉谷语,说是男子都成。

焉谷语急促地喘着气,反驳道:“你少看轻我,我还能走。”

“小姑娘家家逞什么强,你走不动我背你便是,不过有人肯定抢在我前头背你,莫慌。”六人都不说话,谢开颜便觉无趣,于是逗起了焉谷语。

“唉,我怕是轮不到了。”她好笑地望着前头两人,一个不留下,脚下一滑,“啊!”她整个往前扑去,好在猎隼从旁伸手过来。

她扑在他强有力的手臂上,这才没向石阶磕头。

一等谢开颜站稳,猎隼立马收回手,面上毫无波澜,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