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我爹已经给我安排了亲事,过几日我就会嫁人。所以今日见面,也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以后,我再也不会见你了。”
她一句句说着,猎隼一句句听着,听到最后一句时,他心像是被针重重刺了一下。
他并不喜欢这滋味,下意识想逃,“如此便好,祝你与那位郎君百年好合。”
闻言,谢开颜笑了,“哈哈哈。”两行清泪从她眼中落下,她转过脸看猎隼,用力阖了阖眼皮,“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甚至连自己的心都不敢面对。算了,无所谓了。”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猎隼握着长剑的手几次放开又收紧。他别过脸,匆匆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他大步离去,背影仓皇。
谢开颜站在原地,默然看着猎隼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人群中。
“再见。”
翌日,二月初六,焉夏致与杜煊成亲的日子。
焉谷语早早来了焉府,一进梧桐院便看到陈鱼在哭,哭得手都快拿不动梳子了。反观焉夏致,神情淡淡,仿佛今日成亲的不是她一般。
她站在门边,静静看着陈鱼给焉夏致梳头,心头五味陈杂。其中最说不上的,该是“高兴”二字。
“哎呀,新郎官都快到门口了,新娘子呢?怎么还没打扮好啊。”不多时,喜娘跑过来接人。
焉夏致一起身便见着了焉谷语,她对着她扯了扯嘴角,看不出是讥笑还是微笑。
“夏致,恭喜你。”焉谷语柔声道。
焉夏致哼了声,半个字也不说,直接跟着喜娘走了。
“姨娘。”焉谷语行至陈鱼身旁,按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今日是夏致的大喜日子,你就别哭了。她要是真嫁不出去你还愁呢。”
“我舍不得她,跟舍不得你一样舍不得他。”陈鱼哑声道,紧紧握住了焉谷语放在肩头的手,“没事,过会儿便好了,生女儿就是这样不好,一个个都得嫁出去。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位杜家的公子。”
“嗯。”焉谷语点头,扶着陈鱼往前头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焉府门口的家丁点了鞭炮。
红纸翻飞中,杜煊领着长长的迎亲队伍过来接人。他是个武将,身材魁梧,坐在马背上极具气势,面上却挂着傻里傻气的笑。
此刻,道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见杜煊来了便开始议论。
“唉,这焉大人可真是会生女儿,长得美不说,还嫁得顶好。”
“一个嫁去侯府,一个嫁去将军府,啧啧啧,好福气,好福气啊。”
“以后他就是不做官了又如何,吃喝不愁,人家生两个儿子的都未必有他好。”
……
待马匹走到焉府门口,杜煊匆匆下马,正了正身前的大红花,这才走上石阶,对着焉问津作揖行礼,“小婿拜见岳丈。”
他咬字咬得很重,听着有些古怪。
焉问津虚扶了他一把,正色道:“贤婿莫慌,不必过于拘谨。”
杜烜直起身,尴尬地挠了挠头,实诚道:“啊,这,小婿第一次成婚,没什么经验,若是哪儿弄错了,还请岳丈体谅。”
他一说,周遭看戏的人全笑了。
焉问津舒展眉头,眼中似有笑意,他倒觉得杜煊为人诚实耿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往后必定不会欺负自己的女儿。
“噗嗤。”焉谷语扶陈鱼走了小道,比焉夏致先一步来了焉府门口,恰好听着杜煊的话,不由笑出了声。
“唉,今日笨了不打紧,往后可不能笨。”陈鱼无奈地摇了摇头。
“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这时,喜娘扶着焉夏致出现在众人眼中。
听得喜娘的喊声,杜煊古铜色的面上霎时一亮,直勾勾地朝焉夏致看去,急急跑上前。
“哎呀,杜公子,您着什么急。”喜娘挥挥帕子,好笑道:“这新娘子是要由焉大人交给您的,您怎么能越过焉大人。”
“哦,哦。”杜煊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往后退了几步,悄悄弯腰往盖头底下瞥去,奈何他弯得不够,什么也看不着,只看到一处漂亮的下颌角。
焉问津牵了焉夏致的手,再走几步将焉夏致的手放入杜煊手中,郑重道:“杜煊,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日后要好好待她。”
“多谢岳丈。小婿发誓,往后定然爱她护她。只要她流一滴泪,小婿便留半桶血。”语毕,杜煊抓住了焉夏致的手。
两人并肩出府,门口的鞭炮声更响了。
焉谷语仰头望着前面的两道红影,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希望他们俩成亲后能好好过日子。
她意外
拜过天地, 入了洞房。
焉夏致不喜有人在身旁站着,便将屋内的丫鬟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坐在新房里等杜煊。她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将自己当成一具行尸走肉。
大抵过了一个时辰,杜煊回房了。
“哐当”, 杜煊轻声推开房门, 见屋内只有焉夏致一人不由觉得奇怪,“这屋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太不像话了。”
听得他骂人,焉夏致主动开口,“是我让她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