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代表着宋倾所有的一切都曾向他敞开展露过，没人比他更了解她。
从心理到身体的每一个器官。
宋倾从他的话里再次嗅到了让自己意外的气息。
“你知道我被进行实验后有创伤后遗症？”
贺流光理所当然道：“当然知道，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曾经无数次想要杀我。”
宋倾正想问他怎么知道的，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监视自己的。
下一瞬，她听到了让自己怀疑自己大脑的话。
“只可惜都失败了。”贺流光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好似还在为她刺杀失败而遗憾。
宋倾只感觉这短短几个字化为一个个闪电，劈得她大脑嗡的一下，空白了好几秒。
她努力地回忆是否自己有遗漏什么记忆，但脑海只有拥挤又空荡的矛盾感觉。
宋倾怀疑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刺杀过你？”
她的记忆里，一次都没有这种经历。
“上一个世界，你一共刺杀了我十五次，第一次是在末日降临的第一个月末。”
“当时的你不知道从哪里发现我新建立的基地，还扮成了研究员混进了我的实验室，但是你犯了一个异常低级的专业错误……”贺流光将大致过程又讲了一遍。
宋倾听着有具体时间，有具体过程的讲述，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我不记得这些。”
“你没有这些记忆？”贺流光也很意外。
随后想起宋倾这一世对狼蛛的穷追猛打，以及自己一被发现身份，她立即就冒出的蓬勃杀意，瞬间觉得这才合理。
“也对，你要是记得，现在对我的态度应该不至于这样。”
“你什么意思？”宋倾感觉自己今晚受了太多刺激，脑袋已经失去思考能力。
想到今夜贺流光准备的玫瑰，还有之前在昭国时他设计的那出主动让下属来自投罗网给她送玫瑰和贺卡。
宋倾怀疑自己真的缺失了一部分记忆。
不然贺流光对她的态度怎么会突然两世差这么多。
可如果真的缺失了记忆，那缺失的那段究竟是什么？是否如同贺流光所说的那样？
另外，她又为什么缺失了记忆？还只缺失了和贺流光有关的记忆。
贺流光似乎知道宋倾此时情绪很乱，于是他想趁机继续搅乱宋倾的思绪。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温柔：“上个世界的我们发生了很多事情，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你之前说过，你对我是有感情的，只要我能在末日为你种出盛放的玫瑰就考虑原谅我。”
他抬起修长好看的手：“你看，现在我在末日为你真的种出来了。”
“这些玫瑰，只为你盛放。”
“不可能！”宋倾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半点都不可能。
她不可能原谅贺流光做下的一切。
更不可能说出这些说，和贺流光真的发生什么。
她甚至开始怀疑不是她的记忆出问题，而是贺流光的精神出了问题。
毕竟他本来就是疯子，现在再添点精神问题好像很正常。
虽然宋倾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真的缺失记忆，但她异常确定自己的生理反应不会骗自己。
每每回忆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她对贺流光的恨意就增加一分。
每次出现应激反应，她对贺流光的杀意就翻一倍。
她要是对贺流光有感情，绝对是滔天的恨意和杀意。
这一点，宋倾对自己有百分百的自信。
所以就算她缺失了一部分记忆，就算她说过类似这种的话，那也绝对是为了骗贺流光，是为了更好地接近他，杀了他！
瞬间，宋倾的理智重新占领了主导地位。
她语气冷漠，不受半点影响：“贺流光，你不用费尽心思骗我。”
想到贺流光还没回答完其他问题，宋倾用匕首轻轻拍了几下他看上去脆弱感十足的颈脖：“继续回答我剩下的问题。”
“你不信我刚刚的话。”贺流光语气好似有些受伤：“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宋倾拒绝：“不用，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介意在脖子留几道疤。”
“亲爱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受制于你吧？”贺流光忽然出声，阴冷的嗓音里带着诡异的甜腻：“刚刚那只是情趣时间。”
随着贺流光话落，宋倾就知道他要有所行动，她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反击。
水系能力化为一条条带子不停地在两人之间围绕，只要贺流光有动作，她立即就将人捆起来放点血。